第5节：西周灭商 小部落为何能灭掉大王朝？

西周灭商 

今天，我们要来讲一讲商朝的灭亡和西周的建立。商王朝曾创造了灿烂的文明，例如它的甲骨文和青铜器，然后，在持续了554年后，商朝却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周部落灭掉。西周为什么能灭掉商朝呢？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古代朝代更替的哪些原因呢？

一、离心离德的商纣王

商的末代王纣，是历史上的一个很著名的暴君。因为神话小说《封神演义》被多次影视化，所以大家对于纣王宠幸妃子妲己，兴建酒池肉林淫乐的故事也比较熟悉。那么在史料记载中，纣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其实，纣的先天资质是极好的，据《史记》中记载，他天资聪慧，“知足以拒谏，文足以饰非”，就是说他的知识和文才足以让给他提意见的人闭嘴。他材力过人，可以赤手空拳和猛兽格斗。但是荒淫好色，对于反对他的人，他往往用酷刑处死。

这里有两个事例可以证明他的昏庸和残暴：他的一位妃子不善于讨他欢心，他居然把妃子和她的父亲都剁成肉酱。一位叫比干的亲贵屡次劝谏他，纣王发怒说：“我听说圣人的心有七窍，不知道你的心有几窍。”竟然把比干的心挖出来查看。

纣的残暴，使他失去人心，很多原来依附于商的部落都和它离心离德，西方的周部落趁机而起，取而代之。

二、周部落的崛起

周是位于今天陕西岐山一带的部落，一直是商的属国。在文献中，商被称为“大邑”，周被称为“小邑”，可见周的实力和商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那么周是怎么让自己有实力和商抗衡的呢？我们就要来看看周文王的统治措施了。首先，他注重农业生产，使经济实力得到很大的提高。再者，他重用贤臣，善于纳谏，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姜尚，姜子牙。

周部落能灭商，还因为他们懂得伺机而为，在最合适的反抗时机到来之前，隐藏自己的实力。姜尚为文王出谋划策，让他表面上臣服于商，暗地里积极准备灭商，分化瓦解商的附庸，扩大自己的地盘，使周部落的实力迅速提升。对于周部落的迅速崛起，商纣王也有所提防，他曾经把文王囚禁在羑里（今河南汤阴），后来周部落向纣王献上大批名马、美女、珠宝，纣王才把文王释放。

文王在位的五十年，周部落已经为灭商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文王死后，他的儿子姬发继位，就是周武王。他在统治的第十一年，就是公元前1046年，周部落对商王朝发起了总攻。

这场战役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牧野之战”。在牧野决战中，周武王率领的周师只有战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而商军据说有七十万人。但是整个战役仅历时一天，就以商王朝大败结束，商纣王跑到堆满了金银财宝的鹿台上，纵火自焚而死。商王朝也随之覆灭。

三、西周灭商的原因

一个最初不过方圆百里的小部落周，为什么能够战胜强大的商王朝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概括成八个字:天命靡常，惟德是亲。简单的说，就是天命是会发生变化的，只有有德行的人才能得到他。

四、周人的“天命”思想

天命是什么？为什么我们那么看重“天命”的变更？在中国的传统文化环境里，“天”是具有至高无上地位的绝对主宰。你看，外国人发感慨说“oh my GOD”，我们中国人类似的表达方式就是“我的老天爷”、“我的天啊”，这就说“天”在中国的话语体系里相当于西方的“上帝”。而天既然是至高无上的，所有人都要服从他。统治者之所以能统治万民，是因为有天的允许，就是有天命。

但是天命是会发生改变的，如果统治者违背了天意，天命就会发生转移，这就是所谓的“革命”。“革”就是变更、变化的意思，“命”就是天命，古时，革命的意思就是变更天命，而天命的改变，对应的就是政权的更迭。后来诗经里有一句诗叫“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就是说周虽然是个很古老的政权，但是它现在得到的天命是新的，所以它能取代商王朝。

那么我们进一步分析，天命变更的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天命先给了商后来又给了周呢？这个标准就是统治者是不是有“德”。

五、统治者德行的重要性

我们从商汤灭夏，文王灭商的更迭来看统治者德行的重要性。

据说商王朝的建立者汤就是一个有德行的人，我们现在常说的“网开一面”，就是和商汤有关的故事。一日，商汤看见一个人张开四面网在捕鸟，说“天下四方所有的鸟都进到我的网里来吧。”汤说“这样太残忍了。”他就撤去了三面网，只留一面，说“鸟儿们想向左飞就向左飞，想向右飞就向右飞，运气不好的，就进到网里来吧。”那些诸侯听说以后，说：“汤的德行真是圆满啊，连禽兽都要考虑到。”于是都服从商汤。而夏桀却残暴失德，所以被商取代。

然而到了商朝末年，情况发生了变化。有德行的人变成了周文王。据说他治理国家非常公平，所以附近的诸侯有争端都找周文王来调解。有一次虞和芮这两个地方的人来找周文王调解纠纷，进入周的疆界后，发现民俗淳朴谦让，尊老爱幼，虞人和芮人自觉惭愧，说“我们所争的，恰恰是周人所不屑的。我们再去打官司，是自取其辱。”于是就回去了。周边的诸侯听说之后，说“周文王是受命之君啊。”这就是说天命在周身上了。

对这个问题，周人自己是怎么判断的呢？其实，周武王在正式发兵灭商之前两年，曾经在盟津（今河南）大会诸侯。有很多诸侯自发的参加，多达八百多人。很多人都劝周武王，可以去讨伐商纣了。但是武王很谨慎，说“还不知道天命。”于是就还师了。到了后来，纣王愈发残暴淫乱，残杀了进谏的比干，很多臣子逃跑。武王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兴兵伐纣。

可见，商汤和周武王之所以能战胜夏桀和商纣，是因为他们有德而得到了天命。所以《周易》中有一句话：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所以，周人提出的“天命”观念，可以引申为两点：

第一，统治者的治国必须符合一定的道德标准；

第二，上天的力量对于人间秩序有监督和裁判的权力。

这些观点是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突破。因为这是第一次用天命的观点和理论来解释政权建立的理论基础，而天命又是有条件的。某一政权的合法性是基于道德性的价值判断，而上天有裁判权。统治者必须肩负起天命赋予的道德责任。

这种理论后来长期成为解释政权合法性的理论基础，可以说此后近三千年的时间中，每逢王朝更迭，这种理论就会被用来解释新政权代替旧王朝的原因。比如王莽和曹丕，在用禅让的形式代替西汉和东汉的统治时，都是用天命来解释自己的行为的。

但是仅仅受领了天命是不够的，还要守住天命。周人为了维护统治，曾经创造了很多重要的制度，在中国历史上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这就是我们下一讲要学习的内容。

本课问题：今天的课程里，列举了王莽和曹丕利用天命思想来夺取政权的例子，没有展开，希望大家在课后去看一看，他们究竟是如何实践的？以及你还知道历史上还有哪些君王和变革者是利用天命思想来稳固政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