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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与菊花
文 | 诗词君
菊花就如孤标傲世的高士或隐者,是中国文人承自陶渊明田园栖居的一脉精魂,温茶煮酒赏菊花,逸致闲情境界出;黄巢一生偏爱菊花,却将它演绎出另外一脉风骨——剑拔弩张、杀气燎原、直指江山的冷艳。
题菊花
黄巢(820年-884年),曹州冤句(今山东菏泽西南)人,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出身盐商家庭,善于骑射,粗通笔墨,少有诗才。
黄巢小的时候,有一次其父与祖父以菊花为题联句。祖父苦思冥想,无以续接,一边的黄巢随口应道:“堪于百花为总首,自然天赐赫黄衣。”其父大惊失色,想要教训他一顿。祖父忙道:“孙子能诗,但不知轻重,可令其再赋一篇。”他应声咏道: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自从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一出,菊花就和孤标傲世的高士、隐者结下了不解之缘,几乎成了封建文人孤高绝俗精神的一种象征。黄巢的菊花诗,却完全脱出了同类作品的窠臼,表现出全新的思想境界和艺术风格。
此诗采用比兴手法,托物言志,抒发了作者力图主宰社会的豪迈思想。其不同凡响之处在于它展开了充满浪漫主义激情的大胆想象:一旦自己成为青帝(司春之神)就要让菊花与桃花在大好春光中开放,让菊花也同样享受到蕊暖香浓蜂蝶绕丛的欢乐。这种对不公正“天道”的大胆否定和对理想中的美好世界的热烈憧憬,集中地反映出诗人超越封建文人价值观念的远见卓识和勇于掌握、改变自身命运的雄伟胆略。
不第后赋菊
黄巢家境殷实,其父认为他是块考取功名的料,黄巢自己也深以为然,一心向学,经过多年积累,他到京城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被录取,他又反复重试了几次,依旧年年落榜。科举的失利以及整个社会的黑暗和吏治的腐败,使他对李唐王朝益发不满。考试不第离开长安时,他豪情倍增,借咏菊花来抒写自己的抱负,写下了这首《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的这首诗托物言志,借咏菊以抒抱负,境界瑰丽,气魄恢宏,笔势刚劲,格调雄迈,成功地塑造了抒情主人公那身披甲胄,手擎长剑,气冲霄汉的英雄形象。
这首诗同时赋予菊花以英雄风貌与高洁品格,把菊花作为广大被压迫人民的象征,以百花喻指反动腐朽的封建统治集团,形象地显示了农民革命领袖果决坚定的精神风貌。
另外此诗的妙处在于,虽是咏菊,但全诗不见一个“菊”字,而且,透过那盛开的黄色菊花,仿佛让人看到那威武雄壮的黄金铁甲军,即将攻破长安的磅礴气势。
“满城”是说菊花无处不有,遍满京都;“尽带”是说这遍满长安的菊花,无一例外地全都披上了黄金甲。“满”、“尽”二字,则状摹出菊花夺魁天下时的奇观——重阳佳节,菊花盛开,整个长安成了菊花的世界,这就充分展示出农民革命风暴摧旧更新、主宰一切的胜利前景。
黄巢之乱
事实上黄巢做到了他离开长安时许下的承诺和誓言,他发动了历时最久,遍及最大,影响最深远的一场农民起义,史称黄巢起义或黄巢之乱,黄巢之乱祸延大唐半壁江山,最终导致唐末国力大衰,沉重地打击了唐朝的统治,加速了唐朝的灭亡。
黄巢在历史上留下了诗名也留下了骂名,因为他双手沾染了太多血腥。他的军队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让人恶心和不齿的是,因为军队的供给不足,他曾下令杀了几十万无辜民众,并造出绞肉机,拿人肉当粮草。黄巢的军队不是吃人的始作俑者,但却制造了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最骇人听闻的吃人事件。
黄巢既崇尚武力又酷爱美好,既野蛮又文明,既顺从又不甘心任人支配,这种极端矛盾的性格在他身上难以置信地保持了令人莫名其妙的统一。他非常愿意成为别人眼里的天使,但是又会在别人忽略他们的过错时投向罪恶的怀抱,化身魔鬼。他左手握菊,右手执刀,十分文艺,又无比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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