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我接到了陈格亚的电话,他声音凄厉地说:世界末日了,你把一切都毁掉了,你这个疯女人。
那天晚上,我一直打他们家的电话,这个电话,这是我第一次打,那边始终没有声音。
半夜,我接到陈格亚的电话,他说,我被刺伤了胳膊,你快来,我在医院。
打车到医院,我看到他浑身是血,我抱住他就哭,大夫说,哭什么哭?先救人,他需要输血。
直到天亮,我和他一直折腾着,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说报案,而他制止了我,小席,这会毁得我更惨,我和单位说遇到了歹徒,千万别说别的,家丑啊。
欧阳宝渔,这个女人发了疯,她用刀刺伤了陈格亚。
她还扬言,如果陈格亚敢和她离婚,她会搞得他身败名裂,至少,让国税局开除了他,或者杀掉他如花似玉的女儿,然后,与他同归于尽。
她不敢。我点了一支烟给陈格亚说,她只是吓唬你。
她敢的。陈格亚说,你不如我了解她,她不要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随意赠给别人。
我想,她一定是爱陈格亚的,不爱,就没有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这次,是她约了我。
我们仍然在上次见面的地方,她仍然穿着宝姿,气势压人。可是,她的脸憔悴了,我点烟的手有些哆嗦,她说,我的包里有硫酸,可以直接泼你,我还带了一筒汽油,咱俩可以同归于尽。
为什么要这么惨烈?我问她。你这么在乎自己的爱自己的爱情吗?
不是爱情,她说,那是我的青春,我把所有一切全给了这个叫陈格亚的男子,他怎么可以辜负我?
我的眼泪飘然而落,我又何曾不是?三年了,我一直这样一心一意地爱着他,甚至,身边有海归男子追求也未曾想要离开,这是命中注定,我叹息了一声说,我离不开他,这是命中注定。
这次,落泪的是欧阳宝渔。她叹息一声说,如果你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女子,如果你只是玩,那么,这瓶硫酸我一定泼向你,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但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爱她,按流行的话说,我放过你,放你们的爱一条生路,我退出,从此,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要让我看到。
扑通一声我跪倒。
姐姐,我叫了她一声。
四
我和陈格亚结婚那天,我的许多女友说,这个男人眼里,飘浮着游移不定的光。
我才不管,我的孩子有爸爸啦。我也和从前一样,撒着娇,叫他哥哥,让他背着我,而且一下班就给他打电话,他有应酬也不管,从前他就喜欢我这样,但现在他说,你烦不烦啊。
爱一个男人,是不是应该死缠烂打?我就愿意死缠烂打没完没了地爱,一辈子,不分离。
那时他天天和欧阳宝渔说谎话,加班了,和局长出差了,彼时,我们正在另一个城市里欢爱,而现在,他给我发短信说,加个班,晚一点回去。
我打他单位,根本没有人接。
电视剧正在上演清朝那些男欢女爱,总是这些男欢女爱。
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回来时,已经半夜,我坐在黑夜的沙发上,等待着上楼的脚步。
看到我,陈格亚说,吓死我了,上演琼瑶片啊,对孩子不好,快点,孕妇应该好好休息。
我扑到他怀里,已经满脸是泪,我只说了一句话,陈格亚,你要知道我们爱得不容易,我们伤害了另一个女人,还有,你的女儿。
别烦我了,他抽着烟,那些烂事,提它做什么?
我们已经不再缠绵,他说我没有品位,买的衣服不好看,做的菜不好吃,总之,我所有的一切全是他不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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