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8 |【欧】罗马军团轭门受辱及朱古达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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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系列 — 罗马军团的“轭门受辱”与朱古达战争

温骏轩地缘看世界 2016-07-30

需要说明的是，罗讷河上游主要分为两源：一支发源于莱茵河谷之南，沿侏罗山西侧而下与中下游河谷直线相连；另一支则自阿尔卑斯山西坡而下，在瑞士西南的法语区蓄积成了“日内瓦湖”之后，再从侏罗山南穿出与前者会合。后者一般被认定为罗讷河主源，而前者则单独被称之为“索恩河”。罗讷河与索恩河相交的地点就是今天法国重要城市“里昂”。

　　里昂是罗讷河中、上游地区的地理分割点，也是罗马在外高卢地区直接控制区的北端。当盘据于日内瓦湖一带的凯尔特人（提古林尼部）在日耳曼人的鼓舞下，开始沿罗讷河谷而下侵扰罗马时，他们很快也迎来了罗马人的报复。公元前107年，罗马人集结了两个军团（1万多人），溯罗讷河谷而上前往瑞士高原征讨，并在日内瓦湖南部（“日内瓦”一带）与对手接战。
　　相信此战之前，罗马人并不认为自己会败于凯尔特人之手。然而悲剧的是，最终的胜利却是属于已经不再视罗马为不可战胜者的凯尔特人。又一次全军覆没的罗马人，甚至有四千多人是放下武器投降对手的。这样高比例的投降率，在罗马武力全盛时期是不可想象的，也意味着罗马军团从战斗力到战斗意志全线下滑。
　　为了庆祝胜利，也为了最大限度的侮辱不可一世的罗马人，这些投降的罗马人被迫从“轭门”下面挨个钻出。具体的做法就是用三根标枪扎成一个必须弯腰才能通过的门，让半裸的战俘从下面钻过。而这一做法，通常是罗马军团用来击跨对手心理的方式。很显然，凯尔特人是想以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昭示罗马的衰弱。如果罗马果真在后来的历史中一崛不振，那么公元前107年的这场战事，的确可以做为一个历史节点。不过幸运的是，罗马的气数还未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将吸取教训，将罗马人的事业升向一个新的高潮。
　　尽管对于军人来说，轭门受辱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不过与那些被日耳曼人俘获的人相比，这些被凯尔特人俘虏的罗马军人应该感到很幸运了。按照我们教科书中的分类，此时的凯尔特人已经成功的由“原始社会”迈入了奴隶社会。即使这些战俘没有按照商业规则被计算为赎金（汉尼拔之前就曾经希望罗马用钱赎回战俘），也不会被浪费掉（虽然成为奴隶的日子也不好过）。至于日耳曼人，尚处在原始公社状态的他们，暂时还没有意识到奴隶能够为他们带来什么。罗马人（甚至包括他们的牲畜）即使没有在战场上被消灭，也会被献祭给神灵。
　　从战术层面来看，日耳曼人的这种完全不讲游戏规则的战争方式，所产生的心理威慑是巨大的，尤其是他们的杀戳方式极其残暴。而在此之前，战场上的心理优势一般是在罗马人这边的。对于罗马来说，两次全军覆没于日耳曼人、一次完败于凯尔特人的经历，应该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了，不能以一场局部战争的标准来应对这些北方蛮族了。或者说如果再用添油战术，而不是集结优势兵力决战的话，罗马军团依然摆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事实上罗马并非没有想过集结更多的兵力，以应对高卢战事。问题在于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解决。在日耳曼三部出现在多瑙河中游，并与罗马交战的那一年（公元前113年），北非的迦太基故地也出现叛乱了。引发北非战事的并非是死灰复燃的迦太基人（迦太基已经被连根拔起了，剩余的居民当年全数被卖为奴隶），而是曾经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发挥过胜负手作用，后来成为罗马忠实盟友的“努米底亚”人。
　　当迦太基不复存在，以阿特拉斯山脉为核心区的努米底亚王国，很自然的就成为了西北非地区的最强者。鉴于迦太基的前车之鉴，罗马其实是非常警惕北非沿海地区出现强大割据势力的。因此当努米底亚内部出现王位之争时（公元前113年），身为宗主的罗马便顺势给出了一个将努米底亚一分为二“和稀泥”方案。然而做为罗马军队骑兵部队的重要来源，努米底亚人对罗马军队战力的衰退要比其他民族更清楚。这使得事件的发展并没有象罗马所希望的那样。由于敢于与罗马为敌，杀死政敌自立为王的这位君主叫做“朱古达”，这场北非之乱也被称之为“朱古达战争”。
　　从时间上看，朱古达战争几乎与日耳曼——罗马之间的这场战争同步进行。后者由于始作俑者为辛布里人，被称之为“辛布里战争”；又由于条顿这个标签太过著名，亦被称之为“条顿入侵”。罗马人前后花费了8年时间（公元前113年——105年），才算彻底解决北非战事。事实上如果不是罗马内部问题丛生，战争本来不需要花费那么长时间的。罗马军队战斗力下降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努米底亚人甚至可以通过金钱收买的方式，让前线将领“假打”。当然通过我们之前的解读，大家应该明白这并不是某位将领的人品问题，而是罗马立国之本发生动摇所造成的。
　　不过罗马在应对“朱古达战争”时的表现，倒是要好于“辛布里战争”，最起码前者比后者要更早结束。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这是一场讲“规则”的战争。就像朱古达可以收买一些罗马人一样，罗马反过来也一样能够分化努米底亚人阵营。比如朱古达本人，最后就是被他希望自保的岳父献给罗马的。
　　当然，也不能说罗马赢得朱古达战争仅仅靠的是外交和心理上的优势。如果没有战场上的胜利，你也是不可能让那些随风倒的第三方下注罗马的。事实上，率领罗马军队赢得这场战争的将领，正是支撑罗马中兴，并“帮助”罗马迈向帝国时代的关键先生——马略。至于说马略究竟对罗马做出了什么样的改变，朱古达战争之后，罗马是否又顺势赢得了辛布里战争，我们下一节再接着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