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历史在这里转弯 10 戊戌变法

今年是戊戌变法的120周年，‍‍我们今天就来聚焦‍‍戊戌变法。戊戌变法发生在清末，‍‍离我们现在时间比较近，‍‍我们认真地梳理一下‍‍它的多种可能性‍‍，对我们会有很大的启发。‍

戊戌变法

就是我们中国人啊，分析历史事件，特别是近代史的事件的时候，容易贴标签，就把某一部分人说成是反动的，一部分人说成是革命的。就是你贴的这个标签啊，你没有征求他本人的意见，他是不是自己认为自己是反动派，或者说，他真的有那么你想象的那个历史冲动？往往是没有，就像戊戌变法，这个一派呢，是以慈禧为代表的所谓守旧派。一派呢，是以光绪皇帝为代表的维新派、改革派。这两派展开斗争，最后使戊戌变法失败，这往往是现在流行的一种看法。其实这是错误的。因为戊戌变法，他和其它的政治事件一样，它的核心呢，不是保守和改革；实际上是权力，就是谁掌握权力，这个是历史真正的真相。

戊戌变法始末

甲午战争呢，中国打败了，因为在此之前，虽然我们败于英国、败于法国，我们总觉得这是西洋。那么甲午海战实际上是在我们门口，是一个跟我们差不多的国家，并且国土面积比我们小很多。跟这个国家打仗打输了，国人就有一种反思：“我们为什么打不过它呢？”那么这时候就有人提出来，日本有这个明治维新。那么维新之后，它就强大了。

康有为，梁启超当时呢就是宣传这个维新、自强这种思想。这种思想，在这个士人里面就逐渐地强大起来了。然后他们又发起了“强学会”，有一些官员也加入了强学会。这个呼声就比较高了。光绪皇帝作为一个年轻的皇帝，他也想有所作为。光绪亲政之后，就提出维新的这个思路。经慈禧同意，在1898年6月份就来了个《定国是诏》。里面提到了，就是要接受新的思想，要撤除那种老的、无用的衙门，撤销冗官，然后开新学，工矿企业兴起，而且要让大家要开言路，让大家来提意见，这《国是诏书》之后，就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那么就有一百天的这个新政。一直到最后，慈禧又把这个权力收回去。这前后就是一百天，我们称之为戊戌变法。这个戊戌变法，在光绪和慈禧交谈的时候，有一个底牌，就是二品以上的大员的任命还是要经过慈禧。这是大家一个当时的契约。焦点在于谁说了算，权利在谁那儿。表面上这个皇帝亲政了。但是局部的。真正的人事大权，慈禧并没有放，那么最后出事也是在这个问题上。

首先这个《定国是诏》就是慈禧同意的，所以在一开始，光绪做的那些事儿，她不仅没有反对，还是以某种欣赏的程度在看。直到出现了一个王照事件，情况完全变了。这所谓的“王照事件”是什么事儿呢？就是有个礼部的主事，上了一个折子，他说：建议让皇上和太后出国考察。礼部的堂官，就是礼部的主要的首长，就把这个折子压下来，就没有往上递。那么这个王照性子比较急，就跟那个礼部尚书吵起来了。这个礼部的尚书跟他吵不起，最后把折子也给他递了。然后他又跟皇上说，我这个折子是被压制。这光绪知道了之后大怒。说我定《国是诏》的时候，就说要广开言路，你看你们就在我天子脚下，这么一个处级干部上了个折子，你们都给扣下来了。所以光绪一时震怒，就把这六个部长全部撤换。满、汉各一个尚书，和满、汉各两个侍郎，就是礼部六堂官，礼部的六个主要负责人一纸全部免了。

大家别忘了，你这是跟慈禧太后有一个契约，就是二品以上的大员，你要经过她同意才行。你现在这一下，六堂官全部都是大员，你一纸诏书就给他废了，你这是违反契约呀。这说得轻一点是违反契约，是你不慎重；说得重一点，你就是篡权呀。所以这对慈禧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慈禧马上就翻脸了。所以慈禧呢，就是18号发生的事，19号就从颐和园就回来。

光绪与慈禧的微妙关系

光绪和慈禧的关系啊，也有些微妙之处。因为光绪不是她亲生的儿子，是慈禧的妹妹的孩子。所以慈禧就把他扶到皇帝的位置上，从小是她带大的，所以他们有很亲的一面。但同时，他们因为权力也有很紧张的一面。但是他们又是家人，所以这里面，还掺杂了一个婆媳关系。光绪，他娶的这个皇后啊，是慈禧的侄女。可是，光绪就不喜欢这个皇后，基本就不理她。他喜欢的是珍妃。这个瑾妃和珍妃是姐妹俩。他喜欢珍妃。这个珍妃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就和这个慈禧的关系处的很不好，是处于那个婆媳关系恶劣的那种，所以慈禧就一直认为光绪是被带坏了。如果没有珍妃，这个光绪和慈禧的关系还是比较好的，可以说很好。但是有了珍妃，这个慈禧就像一般的老太太一样，觉得儿子是好的，但是被带坏了。慈禧不满意的事儿，她都认为是珍妃挑唆的。所以就进入这种家务的纠纷里面去了。

特别有意思的是，就是戊戌变法说的这些事儿，慈禧就像这个遗嘱执行人一样，把这个戊戌变法所有的事儿，她后来都给办了。而且不仅办了这个诏书里边说的，没说的也办了。她是什么呢？派大臣出国，出洋考察这个西洋是怎么维新的，怎么君主立宪的。她五大臣吗。五大臣还被炸了一次。但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放弃。这些大臣回来说呀，这个英国的女皇啊，是虚的。日本、德国的这个皇帝是实的。所以呢，咱们的重点呢还是学日本，所以中国的这个后期，就是慈禧的时候，是把这个日本的明治维新的那一套做法完全照抄的。就是翻译过来，就全部照抄的。包括这个预备立宪的时间，日本是九年，中国也是九年。慈禧不是所谓保守派的总代表，她时时刻刻、念念不忘的就是大权在握。就是改革可以，是由我来改，而不是由你来改。这是关键所在。

戊戌变法的失败对中国历史的巨大影响

而这个光绪跟慈禧呀，差好几十岁，如果光绪不闹家务，光绪如果在这个戊戌变法的时候不违反契约，其实呢，他是有大把的机会来改革的。这主要是由于他性格的这种躁动和年轻轻率，造成他自己，他个人权利的丧失。他个人权利丧失之后，就使得在京城里面的这个帝党和后党，这种政治纷争就加剧了。有些人，本来是对他充满希望，所以光绪如果耐得住性子，沉住气，他是有大把的时间来搞改革的。但是这段历史就是这样了。

这个历史呢，在光绪手里面是有选择权的，他没有善用，没有用好。这个慈禧呢，她也是有选择权的，但是她选择了自己做主，维新改革。可是呢，她已经恨透了光绪。在慈禧太后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下手把光绪帝也给害死了。所以他们俩等于前后脚都走了。这样的话，就造成了中国的帝权虚置。后边上来的宣统和摄政王，他们的基础，权力基础是非常薄弱的，是不能支撑住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君主立宪，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呢，中国历史就进入了另外一条道路。就是革命。这个呢，是有可能不这样走的。就是从1898年一直到1908年，这十年，实际上我们中国是有大好的时机，成功的推行一场君主立宪。君主立宪，成功的概率比失败的概率要大得多。但是，由于大家的选择不同，就造成了这条道路没有走通，那就是后来的道路。

戊戌变法的失败带给我们的启示

对我们来说特别重要的事，分析历史事件的时候，不要贴标签。这贴标签，就是把简单的好人、坏人，进步的、反动的，去贴给古人，贴给过去的事件。但是你要知道，那些人，他是活生生的人，他并不是以反动为己任的，也不是以开历史倒车为己任的。他是活生生的人，就像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一样，没有导演，没有脚本，所以，重要的是他在当时的一个现实的选择是什么。这种现实的选择导致了后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