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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简介
作者:莲心
妈常坐在家炕头跟我念叨:能有个像喜宝那样的儿子我也知足了!我的耳边常常回荡着妈的叹息。
那个被我妈常常念叨,常常挂在嘴边的喜宝,长着大大的脑袋,小眼蛤蟆嘴,嘴边有几根长长的黄须;个子不高,常被村人嗤笑;说起话来瓮声瓮气,长年吸溜着大鼻涕。就是这么一个没什么形象,说话都不利索的人居然成为了妈梦寐以求的儿子,你会不会感到惊讶?
实在是因为哥长年累月地病着,走路东倒西歪,好歹能够活着。爸妈带他天南海北地治病,也无济于事。他们终于在给哥治病让他康复的事上死了心。爸把许多期望的话烂在了肚子里,只是妈看到村里的喜宝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此刻,妈的话又像风中的雪片一样飘到我的耳边:“能有个像喜宝那样能赶老牛的儿子我也知足了!”“我和你爹帮衬帮衬他,也能娶个媳妇,成个家!”唉,可怜天下父母心!爸妈的微薄的祈求落在哥的身上终化作了泡影。
哥人生的答案早已昭然若揭,现实的真相残酷得令人不忍揭穿。可喜宝的人生呢,将沿着怎样的脉络发展?
喜宝和我爸妈辈份相当,我应该叫他一声叔。可我很少把他当成叔。喜宝不是本村人,他们村距我们村百里之遥,位于镜泊湖河岔的一个乡。家里很穷,父母年纪很大,所以喜宝到我们村做了上门女婿。好姑娘是很少会嫁给外乡人的。他的老婆秀茹,生下来就是豁唇,身体瘦小,体弱多病。所幸秀茹是家中的老疙瘩,陈家在我们村也算有点权势。所以有人帮着撮合,两个成了一家。陈奶奶去世后,把房子留給了他们。陈家帮衬了他们房子,可平常过日子还得靠他们自己。
那日子过得真是艰难。一年到头地赊账,喜宝该吃吃,该喝喝,平日里里兴高采烈一点也不害愁。只是到了年关,要债的把他们一家堵在屋里。一时间人仰马翻,上猪圈里逮老母猪的,上牛棚里牵黄牛的,看见杖子边摞着的柈子全拉走……凡是家里值钱的,能卖上钱的东西全拉走。那些要债的人还欺负他们俩不会算账 ,本已还够了欠债,还要拖到下个月或是下年还清。年对于他们来说,是最难过的。
喜宝和秀茹有个姑娘,大的叫唤春小的叫唤军。唤春长得像喜宝,唤军长得像秀茹。只是这两个孩子眼白特别地白,神情有些呆滞。唤春愣些,唤军更胆小些。这两个孩子都没念完小学就辍学了。
那时喜宝家里常常聚集一些盲流子。后来,唤春13、4岁上嫁给了一个比喜宝还大的盲流子。因为没有房子,唤春就一直没有搬出去。第二年夏天,唤春生了孩子。一天,我去看她,从大敞四开的屋门里,看见唤春坐在狼藉的炕上奶着孩子,动作那样地生硬,分明是不大的孩子却当上了妈,做着与年龄不相称的事。地上是脏乎乎的尿布和垃圾,人已经插不进脚去。唤春不知因为什么动了气,正吆喝着喜宝。喜宝站在地上躬着腰,满头大汗地不知忙着什么。本就拥挤的小屋更加逼仄。秀茹、唤军,还有唤春的丈夫都不见踪影。……
不久,唤军也在13、4岁上嫁了人。据说,也是一个岁数很大的盲流,或许是附近屯子里的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总而言之,喜宝的二个女儿早早地嫁了人,但并没有成功地打发出去。因为嫁的人甚至还不如喜宝,两个女儿长年累月地吃住在娘家。喜宝和秀茹似乎比原来能干了,原来要养一家四个人,现在要养十多口人。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唤春唤军的孩子大概也长大了吧!喜宝叔和秀茹婶也应该老了,他们的生活有没有变好呢?!
我常常记起喜宝叔养的老母猪生一窝崽子的事。那是晚上,我和姐姐,还有一群人打着手电筒站在猪栏边看猪仔,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虽然那一窝猪仔寒碜得像一窝白老鼠。毕竟活着,就有希望;哪怕生活多么艰辛。我的耳边还总响起爸爸说过的那句话:“有老天爷照顾着呢!”喜宝家有块地和我家地连着,都种着黄豆。每到夏季,黄豆疯长,豆田里的野草也疯长。那段时间,爸妈早出晚归;喜宝的影都不见:结果他的田里比我家田里还干净。爸看进眼里,对我说:“人不照顾,老天爷照顾啊!”老天照顾,如果还有人的照顾,喜宝一家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好些?喜宝家的日子终有一天会红火起来的,不是吗?每一个人都值得尊重,即使他很卑微;每一段生活都值得期待,因为希望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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