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号胡倬铱 第三十章：每月故事：爸爸的看护者

每月故事 爸爸的看护者三月里一个春雨绵绵的早晨，一个农村少年来到那不勒斯市一所医院看望生病住院的爸爸。少年的爸爸去年离开家到法国做工，前几天刚回到意大利，在那不勒斯下船后，忽然生病住进了医院。他把住院的事写信告诉了妻子，因为妻子要在家照顾生病的小儿子，所以只好叫大儿子去探望他。于是，这个少年一大早出发，走了30里路，才赶到这所医院。他跟着一个护士上了楼，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病房里。护士走进最里面那张床，说：“就是这一位。”少年扑上去握住病人的手，可病人一动也不动。于是少年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病人似乎有些知觉了，睁开眼睛望着少年。少年几乎认不出自己的爸爸来，因为爸爸的样子变化太大了。病人对着少年看了一会儿，又把眼闭拢了。“爸爸！爸爸！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儿子西西洛啊！”病人仍然不动。大约过了半小时，一位老医生走了过来，为病人检查了脉搏。“我爸爸怎么样了？”少年鼓起勇气问道。医生温和地说：“不要担心！病人脸上中了毒，虽然很厉害，可是还有希望。请你小心照顾她。有你在他身边，真是太好了！”听了这话，少年感到有些安慰，就一心服侍爸爸，或是替他整理被子呀，或者用手去摸摸他的头呀，或者替他赶走苍蝇呀，或是给他喂药呀，等等。被照顾的病人时常看着西西洛，好像不认识他。每次西西洛哭的时候，病人总凝视着他。西西洛整天用心照顾着病人，每天天一亮就起来看护，说一些安慰的话。有一次，病人动了动嘴唇，努力地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没说出来。西西洛感到越来越有希望了，就开始和病人说起家里的事，说起了妈妈和弟弟妹妹们，说起了一家人盼着爸爸回国的事情。接下来的几天，病人的病情时好时坏，西西洛竭尽全力地服侍着。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病人身上，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病人。有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希望，有时候却沮丧得要命。第五天，病人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下午四点多钟时，病人正昏睡着，西西洛独自在一旁流着泪，忽然听到病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时，一个手上绑着绷带的人走过来。西西洛望着那个人，顿时惊呆了。那人看见西西洛，也奔过来拥住他。原来，这个人才是西西洛的爸爸。父子两人不觉抱头痛哭。爸爸吻了吻西西洛，又看了看床上的病人，说：“哎呀！西西洛，你竟然把别人当成我了。你妈妈写信说你已经到医院了，我就一直等着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哪！现在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去了。”西西洛看了看床上的病人，说：“爸爸，我现在不能回去！那个‘爸爸’还需要我的照顾呢！”爸爸看看儿子，又看看病人，这时护士说道：“这个人和你一样，也是刚从国外回来，碰巧和你同一天进了医院。这几天，他把你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了！”这时，病人也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西西洛。“那你就留下吧！”说完，爸爸吻了吻儿子，独自回家了。西西洛回到病床前，仍然像以前那样热心地做着一切，从早到晚，一步也不离开。可两天过后，病人还是死了。临别的时候，西西洛走到死者跟前，不觉脱口而出：“再见！爸爸。”说着，他尽力支撑着疲劳的身体，慢慢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