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隐藏的宝藏》：创意始于生活积累而非金钱堆积

创意是可以学习的，美学的眼睛是可以培养的。大家好，我是赖声川。
好，所以《隐藏的宝藏》（斜角喜剧）我决定做一个戏是从这个角度看。我随便画的一个图，演员是对这个方向演。观众看的是这边呢，就是侧台。懂吗？我转了90度。
所以让你们可以看一下我的观点，多年来，我就这样看戏，我做过另外一个作品是向剧场致敬，就是《暗恋桃花源》。我觉得每天在剧场里面工作，这当然就是我们的家一样，所以我要上剧场在做一个向剧场致敬的一个作品。
回想到我在学习的时候，在伯克利博士的时候我导了好几部戏，其中一部就是罗马喜剧叫《一坛金》普劳图斯（Titus Maccius Plautus，约前254年－前184年，古罗马剧作家）的作品。

我当年讲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选的作品。我是第二年博士班，第二年要导三部戏，规定的每个人要导三部戏，然后，十周所有的制作期就是十周，然后预算是零，就是不准你用钱。我觉得是最棒的学习，尤其预算是零，因为创意就是从这边来的。我记得我为了要做一个罗马的场景，我花了钱，但那个钱大概就几块钱，因为我买了几张纸，然后，我们那个剧场有两根柱子，我就这边贴了把它贴起来画罗马柱，这边画了个破破的罗马柱，所以这个就是穷人、有钱人。就这样，这就是我的舞台，其他真的用招演员带自己床单过来，然后就裹一裹就演了。
观众笑到疯掉了，所以我一直很怀念这部戏。
在这部戏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能力可以导喜剧。我之前没有想过我可以做喜剧，尤其中国人做喜剧，觉得很不会嘛。因为我们的民族个性里面就不是一个很会做喜剧的民族，我多年来的的感觉是这样。但我发现我可以，那是给我很大的信心，所以做《暗恋桃花源》、做《那一夜，我们说相声》都是因为有信心以后才去做的。 
所以我一直想有机会把这个戏（《隐藏的宝藏》）再搬出来做，但是就是把它拿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虽然当年大家觉得很有意思，又过了这么多年，好像它不能够单独成立。所以我们就不能只在罗马的世界里面玩耍。

所以我这个是我黑板上最早开始在做的一个结构，《隐藏的宝藏》就是我也看不懂。因为我把它分成好几块，就是从侧台看，然后他们在排练，还是他们在演这个戏，还是他们在研究，因为有个研究，有一个研讨会，我设定了一个研讨会，正在进行，关于希腊罗马古戏剧，然后这个演出是配合研讨会的一个演出，然后后台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然后我就开始比较细的再开始画上剧场的的图。 
如果来看戏，你们会发现这个是很早的一张画，大概去年去年八九月画的，然后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有个棺材有个梯子，这里有个风扇，有一个故意放一个“暗恋桃园”的一个街灯再在上面，一个京剧做舞台监督的，反正杂七杂八的一些东西，衣服，就是像我们平常侧台，你们看不到的，一切我都摆出来摆出来给你们看。
接着我在思考，我现在讲把全部东西连起来，把这些点连起来，还有什么点在我脑子里？我觉得我每天到美罗城，每天到上剧场，我觉得我走过的路很多人走过，我想到阮玲玉，我想到很多，我想到周璇，我想到白光，我想到这些，其实我们好像都把他们遗忘了，可是他们似乎就应该在我们徐汇区应该是逛来逛去的。在这块土地上，在城市里活过。
我觉得我们太忽略他们，曾经上海市有一个上海现代有辉煌的一面，它曾经辉煌那一面，也是我们不能够遗忘的。我前一阵因为在看蛮多他的东西，所以会有这样的一些灵感，说我要把它或者类似他的一个角色放到我的戏里面。同时我也在想，如果我们要上海要有一些名片的话，这些都是我们的名片，阮玲玉就是我们的名片，过去的整个电影行业或者是音乐这个行业，流行乐这个行业都应该可以做成我们上海的名片。 
然后就在跟我们的演员聊一些老的剧场，他们都演过，然后讲的我都觉得很有很喜剧，说黄埔区有一些剧场是真的，就是民国时代就是剧场，然后可能打开门就是街，这个门打开就是大马路了，然后还有一个是要经过一个小吃店才能到后台，现在就有现在的一个剧场。
我就想到一个老剧场。我想到侧边视角的剧场，就是一个马上要被拆掉的一个老剧场。然后我就写了一个开始写一个剧本，刚开始的名字叫《侧台人生》。之前还有一个角色叫阮玲玉，然后早期的剧本是长这个样子，同时念我我在排练室里面跟演员是了就这边念念这边就一路念。 
然后可能就是我发现我的创意跑太快了，完全不能接受，我在想管他的两种声音一起出来，观众自己去找他想听的声音，而且我们会想办法让观众比较听到这边的声音。可是我认为观众会接受到两面的声音、两边的讯息都会有。
答案是不可能。
所以我后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但这早期的剧本是长这个样子，是很有意思，两边就一起演，这边的人，在对着那个方向讲这些话，这些人在这里讲这些话。本来这个剧本是这样子的，可能不是很多人会看平面图，但是我们请来了我一直很想合作的一个百老汇的丹尼尔·奥斯特林（Daniel Ostling），他愿意来做这个戏，做一做又发现好复杂，就是因为侧边的观点。 
美国设计师都会给你模型，他真的有个模型，它会做一个上剧场的模型，然后我们也会摆一些人，然后看人怎么走什么，然后我们就花很多时间在研究墙怎么撞，这个钱怎么漏？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我们的舞美是百老汇，急得他都想破头了，然后他就说如果这个只能在百老汇做，他说真的要这样做，只能在百老汇做。也就是说百老汇他会可能会给你一个月装台时间。你花钱就对了，你就是一个月装了台，所有机械都行了，然后开始有观众进来饰演，可能演两个星期，然后才首演。 
好，所以可能你有两个月时间是可以慢慢磨。一般现在在国内你不是两个月，你是两天，运气好的话，三天给你做一个首演的，所有的你要装把它装起来，把灯光全部打上，然后所有的机械它都能够照你的理想来做，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上剧场有我们的理想，所以我们给了戏十天的装台时间，然后是下一个周末才演，所以我们将近有两周的时间来克服这些问题。我们的舞美就说这样还有机会，还可能。
我们也请了一个厉害的技术总监，都想破头。我们的微信上我们的EMAIL上都是这一类的一些沟通，就是要用不同的颜色来说明撞的这一下是剩下什么，然后这些哪一些钱是可以直接扒的，哪一些是要怎么退的，很复杂。 
我希望你们来看的话不觉得那么复杂，就是我们成功了，因为他真的很复杂。舞美老师教出的最后的图，这些百老汇级的它大概有五十几张这种图，每一张图都一切清清楚楚的，几公分任何东西几公分都很清楚，给工厂去做。我们的工厂已经做好了，然后半夜就开始装了。
最后就是乔布斯这句话，如果重点在销售而不在产品，帝国都能毁灭。有没有道理？你们自己想想看，我们问题是你如果就算你知道这个道理，然后你还是不知道怎么做产品，怎么办？ 
这也就是我们这些年在想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建立上剧场，我觉得我们要有这样一个地方，有这么一个你要可以叫它一个工厂，你可以叫它一个实验室，我可以研发新的作品，然后我们有自己的很优秀的演员在我们的班底里面。
我这次做《隐藏的宝藏》，我觉得很享受，是因为我记得去年8月我就已经把他们集合在一起，然后我说我有这样一个构想，然后我们来发展了几段戏，然后草稿好了，又把他们召集到一起，他们有的在外面巡演，有的在这边演出，我们就回来读了一读了一遍，我就可以再去写，就这么一个来来去去的过程，有自己的演员团队其实是差很多，对于一个导演来讲，对一个编剧来讲，这是真的是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