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篇经典,翩翩《诗经》——177小雅·六月
不学诗,无以言
《诗经》
和我一起朗声而读
小雅·六月
六月里惶惶不安,
战车已然整饬齐全。
四匹雄马高大强健,
满载军服准备上前线。
猃狁气焰如此嚣张,
我军备战因此急忙。
周王号令出征迎敌,
匡救王国保卫家邦。
挑选好四匹黑马,
技术精湛恪守战法。
就在这炎热的六月,
我们披挂整齐整装待发。
我们整装待发披挂整齐,
急行三十里前去征伐。
周王发出出征号令,
辅佐天子捍卫国家。
四匹雄马修长高大,
高头大马气势威猛。
此番出征讨伐猃狁,
必当立下赫赫战功。
将帅威严军士恭敬,
共同作战打赢战争。
共同作战打赢战争,
安定王国四海升平。
猃狁猖狂不自量,
驻扎备战在焦获地方。
目标直指镐京朔方,
前锋已至泾河之阳。
我军竖起飞鸟旗帜,
白色飘带迎风飘扬。
巨大战车出动十辆,
率先攻敌驶向战场。
兵车已然安排妥当,
上下高低异常稳健。
四匹雄马步伐齐整,
齐整步伐技艺精湛。
大军既出征伐猃狁,
一鼓作气攻至太原。
文武兼备的将军吉甫,
天下万邦效法的典范。
宴饮吉甫喜气洋洋,
祝福赏赐纷纷而降。
从镐京回到我的家乡,
此番出征日子漫长。
摆出美酒招待好友,
鲤鱼肉片清炖鳖汤。
欢宴酒席还有谁在场?
那孝悌之友张仲举觞。
《六月》——兮甲盘的前世传奇
这是一首战争叙事诗,它所描写的周王朝抗击猃狁入侵的战争是有确切的历史记载的。
战争发生在周宣王五年,也就是公元前823年,距今已经有2800多年的历史。记载他的人正是诗中所提到的“吉甫”,那些简约的文字一共133个,刻在一个青铜盘上,如今我们把这铜盘称为——兮甲盘。
兮甲就是吉甫,也就说我们常说的尹吉甫。他是兮氏,名甲,字伯吉父,所以又叫兮伯吉父。兮甲官居太师,太师又称“太师尹”或“师尹”,简称“尹”,所以人们也称他为尹吉甫。他不仅仅是诸侯国尹国的国君,还是尹氏和吉氏的始祖,辅佐周宣王实现了中兴。
兮甲盘简略地记载了《六月》所呈现的那一场战事,“五年三月……庚寅,王初格伐玁狁”。
猃狁一直是周王朝时期华夏族北方的心腹大患,之前我们读过的《采薇》、《出车》反映的都是周王朝与猃狁之间的战争。《六月》也不例外,“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所不同的是,《六月》对战争从正面加以描写,记述得翔实了许多,也慷慨激昂了许多。“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只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慷慨誓师的大军既是勇武之师,又是正义之师,“有严有翼”,自然预示着战争必然胜利。然而,凶残的猃狁也并不会束手就擒,他们甚至企图向周王朝的都城逼近,“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战火已经烧到了泾河北岸。“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战争打响后,在尹吉甫的率领之下,周王朝军队势如破竹,横扫千军如卷席,猃狁仓皇北蹿,大军攻克太原。
胜利了,“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庆功的宴席上嘉宾云集。我想,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尹吉甫下令铸造了这个青铜盘,定格了这一段烽烟滚滚的历史。
岁月可以磨蚀人的记忆,但却无法磨灭青铜器皿上的字迹。从南宋时期这被命名为“兮甲盘”的青铜器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无论是元朝的大书法家鲜于枢,还是清末民初的大收藏家陈介棋,他们短暂地与这传世之宝相伴,聆听历史喧嚣的风尘。兮甲盘也似乎深谙中华文化哲理,“邦有道则见,邦无道则隐”,战乱之中它隐藏了自己的踪迹,直到2010年在美国的一个小型拍卖会上再次展露身姿,并最终回到生养它的故土。
正像盘中铭文写的那样,“兮伯吉父作盘,其眉寿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宝用。”愿它护佑中华民族万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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