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汉书（十九）——汉武帝的女人们（四）

        好了，这集我们来讲讲汉武帝生命中最后一个重要的女人，他就是赵婕妤，也称钩弋夫人。这位钩弋夫人是河间国（河北省县城）人，是平民出身。之前我们讲到的李夫人虽然也是平民出身，但好歹哥哥成为了宫廷乐师，因此才有机会被引荐到帝王跟前，那么这位钩弋夫人又是怎么得见汉武帝的呢？说起来就有几分玄奇的色彩了。

        话说这汉武帝刘彻巡狩路过河间国时，有能观天相、占吉凶的“望气者”对汉武帝说此地有奇女，汉武帝为人是很有几分迷信的，我们之前讲到秦始皇的时候说到过，不独始皇沉迷寻仙问长生药，汉武帝也同样沉迷此道，而武帝刘彻为什么会相信什么方术，我们后面单独讲，总之，当刘彻听说此地有奇女后，立即下诏派人寻找。

        而也果然如望气者所言，不出一会儿工夫，随行官员就找到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据说此女天生双手握成拳状，虽年已十多岁，但依然不能伸开。汉武帝听闻后唤此女过来，见其双手果真紧握成拳状，汉武帝好奇的伸出双手将这女子手轻轻一掰，这双号称十多年不能伸开手就这么被分开了，而且她的掌心里还躺着一枚小玉钩。当然这绝对不会落得个欺君之罪的结果，反而因着当地百姓的证言和望气者的一番话，让汉武帝相信此女不凡，之所以自己能够轻易掰开她的手，自然是因为自己是天子。关于这位奇女子的手，后人有人认为她可能是小儿麻痹才会双手握拳，但这无法解释为什么汉武帝能展开她的手并且手里还有玉钩。而最可信的猜测是当地官员和随行人员一起上演的一场取悦汉武帝的好戏，这位赵氏女子虽是平民出生，但是她的父亲后来在当地当了个小官，使得她的美貌被一些官员得知，于是联合起来趁机将赵氏送给了汉武帝。

        而汉武帝刘彻呢，也不知道是真未识破还是假未识破，反正当时他是命人将此女扶入随行的轺车，并带回了皇宫。赵氏也得到了汉武帝的宠爱，并随之晋升为婕妤，居住在甘泉宫中，汉武帝还将她的宫殿命名为钩弋宫，所以也称钩弋夫人。太始三年（公前94年），赵氏为汉武帝生下一子，取名为刘弗陵，这也是汉武帝最小的一个儿子，号称钩弋子。据说，钩弋夫人怀胎十四月方才生下刘弗陵，而刘彻听说当然尧便是怀胎十四月方才出生，如今婕妤生的这个孩子也是如此，于是下令将钩弋宫宫门改称尧母门。

        之前我说过虽然随着卫皇后的年老色衰，汉武帝刘彻先后宠爱王夫人、李夫人，乃至钩弋夫人，但是卫子夫为人端庄、处世公正，又深得武帝信任，所以倒也稳坐皇后之位。汉武帝再宠谁，也没想过要废后，也从未想过要废立太子，所以原本吧，钩弋夫人也最多就与王、李二位夫人一般，死后享受个皇后礼仪下葬，儿子封个王，但是偏偏在征和二年（公元前92年）发生了著名的巫蛊之祸，让所有的一切发生了变化。

        这场祸事是怎么发生的呢，在卫子夫的盛宠之下，再加上卫氏一门显赫的军功，卫氏外戚的规模在汉武帝时期可以说是不断壮大。卫子夫虽谨记立后之时枚皋那篇劝诫之赋，但庞大的外戚成员却未能免于恃宠而骄。

        公孙敬声便是其中之一，他乃当时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凭借自己是皇后姐姐的儿子，行事骄奢不守法纪，居九卿太仆之高位，却擅用北军军饷一千九百万钱。此事败露之后被捕下狱，恰逢汉武帝下诏欲抓捕的阳陵人朱安世迟迟未能抓捕归案，丞相公孙贺便请命前去抓捕，以赎公孙敬声的罪过。汉武帝倒给了公孙贺这个面子，答应他的请求，而公孙贺也不负圣望，成功抓捕了朱世安。故事讲到这里，仿佛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却不知福兮祸之所伏，这看似欢喜的结局，确实一场大祸的开端。这朱世安被抓下狱，却在狱中上书诬告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以及行巫蛊诅咒天子之事。汉武帝见到上书后大为震怒，令有司深查公孙敬声所犯罪过。

        征和二年（宫前92年）春正月，又下令抓捕丞相公孙贺，并冠以公孙贺弟子宾客不顾黎民死活等多条罪名，导致公孙贺父子冤死狱中，自此，太子刘据在朝堂之上再无外家。然而，此事却远未结束。

        征和二年春天，涿郡铁官铸铁之时，铁水熔化飞溅天空，后世所兴谶纬之学认为这是火发生了变异，天下将有大难。一个月后的征和二年夏天，一场毫无预兆的风灾在摧毁房屋折断树木的同时，也掀开了一场大难的序幕。

         同年闰四月，汉武帝生了病，他的宠臣江充因与太子有隙，害怕武帝死后被新帝诛杀，故而欲构陷太子，于是妄言武帝生病是因为有人行巫蛊诅咒天子。于是武帝命江充为使者治巫蛊之案。江充指挥巫师四处掘地寻找木偶人，但凡挖到就逮捕周围的人，并以炮烙之酷刑逼供认罪。百姓惶恐之余相互诬告，以此罪冤死者前后共计数万人。而诸邑公主、阳石公主都因巫蛊之罪被处死，卫青之子卫伉及卫长公主之子曹宗亦在连坐之内。

        此时年迈的汉武帝愈加相信巫蛊之事，江充趁机说宫中有巫蛊之气以致天子之病久不见好。于是武帝先是下令查办后宫中不受宠幸的夫人，查无所获后甚至查到了皇后卫子夫的椒房殿。不过即使将整个禁宫的地面掘开仍一无所获。原本以为这事到此该消停了，然而就在这年的七月，江充终是将铁楸挖到了太子东宫，在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的帮助下，得到了桐木人偶。古代木偶是施行巫蛊之术的道具，找到这个，相当于就是证明太子与巫蛊之事有关，那么这位太子接下来的命运怎样呢，我们明天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