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娘 亲
作者:王国省
娘确确实实不在了
娘生前,我也做过多次娘去世的梦。每次从大汗淋漓中惊醒,第一反应 就是给伺候娘的大姐电话。大姐说娘好着呢,家里有我,忙好你的工作,别操心。现在,再梦到娘,娘 确确实实不在了。有时我坐在车里,神经质一样一声声喊着娘,生怕生疏了这个字眼。
脑海里,我时常想起一个个模糊的片段:母亲用硕大的剪刀 极其仔细的 捉住我脏而黑的小手,轻轻地帮我修剪指甲,还不时习惯性地吹一下。母亲吹出来的风很暖,拂去了我怕被剪伤的恐慌。后来 母亲再也拿不起剪刀了,即使拿起来 也再看不清我骨骼粗大的手指。当我学会了一个人 游刃自如地减掉疯长的指甲,却淡淡遗忘母亲 曾无数次温柔地拿起修饰时光的剪刀。
母亲住院时,我去给她剪指甲。指甲又硬又弯,但很干净。我也极其仔细地捉住母亲一节节手指,就像捉住了整个温暖的世界。她纤弱的手 曾养育我们清贫的一家,直到这颗庞大的亲情树 枝繁叶茂,蓬蓬如盖,而现在,我和母亲再也捉不住彼此的手。
有时晚上会梦到母亲,醒来后,我总是默默流泪。有一次正流着泪,六岁的女儿看到了,我慌忙擦泪,她说:爸爸你是不是又想奶奶了?我心一震,继而点头。女儿又说:那我的爷爷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说,你爷爷去世时爸爸才十二岁,你爷爷的样子 现在 想起来都有些模糊了。女儿似乎有些不解,然后又点点头。
是的,母亲和父亲时隔27年后终于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我为父亲不再孤独 感到欣慰,也为母亲毫无征兆地消逝 感到悲伤,这种悲伤 像一只巨大的手 罩在我无比怀念的天空。
我一直觉得无憾的事就是 2011年背娘坐高铁来广州,虽然只有短短三个月,却是我一生中最富足的时光。我腾出主卧给娘睡,半夜起来给娘盖被子。哪怕是娘轻微的鼾声和偶尔的咳嗽,都让我觉得格外安全。现在,每次 我走进主卧,总感到娘 还睡在原来的地方,朝我微笑。有时候半夜醒来,好像听到娘在叫我,我凝神去听,叫声便从风里遁去了。
我深深地知道,娘在的地方才是家,娘不在的地方 只能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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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家就在老师这篇真心感动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