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面纱》：婚姻中的爱与责任，背叛与救赎（1）

有个性的作家 

大家好，我们今天来读毛姆的面纱，这是唯一一本朋友介绍我读的书，我读过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因为对画家感兴趣，尤其喜欢梵高和高更，所以这本小说我有一些偏爱。《人生的枷锁》也略略翻过，总的感觉是毛姆的书很流畅很容易懂，不像昆德拉那样哲学性很强，再一个印象是很现实，毛姆特别擅长现实主义的表达和处理，并且对其中的主人公的困境毛姆冷眼旁观，没有任何道德评判，他爱他写的人物，也爱他们们身上的缺点。因为这些缺点反射出人性的缺陷，如何突破困境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儿，别人无法为你找到出路，但可以把这个困境是如何形成的陷入困境的原因细腻的分析给你看，我觉得这是毛姆小说的特点。 

《面纱》题目很好，我们每个人都戴着面纱或者说戴着面具活着，只怕戴得久了，自己也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去掉面纱都是赤裸裸的人性。面纱是这十本书中最特别的，别的都是写一段特别深的爱情，而这一本却写偷情，写婚外情，写通奸，重心依然放在女主人公凯蒂身上，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为什么会有婚外情？当事情败露了，怎么处理与她丈夫的感情，当丈夫去世了，情人又不愿意娶她，她如何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继续生活？这是不是一系列非常现实的问题，小说最后是开放式的结尾，这个比同名电影要好得多。小说不是为了讨论道德，而是讨论人性，不是为了给个出路，而是让自己清楚走哪一条路，得付出什么代价。 

我觉得凯帝面对了真实的人性，勇敢大于畏惧，探索大于逃避，能面对现实，清醒地认识男人，认识自己，有放纵，也有忏悔，有韧性，也有救赎。从这一点上来说它的我把它归为强者的爱。威廉·萨默塞特·毛姆生于1874年，去世于1965年。英国小说家，剧作家，现实主义文学代表人物，出生于法国，曾就读于德国的海德堡大学，那也是个哲学的殿堂级的学校，他毕业于伦敦的圣托马斯医学院，后弃医从文跟鲁迅一样，那么在现实主义文学没落的时候，他还坚持创作。倡导以无所偏袒的观察者的角度写作包容的看待人性，最大限度地保持作品的客观性和真实性，反对将小说当做布道的讲坛，而是交由读者自行去判断，他的代表作有长篇小说《人生的枷锁》、《月亮和六便士》等1952年被牛津大学授予名誉博士学位，1954年英王室授予他荣誉侍从的称号，毛姆也是个经历复杂而独特，超出了常规道德评价的作家。

传记作家特德摩根曾经用15句话来概括它，一个孤僻的孩子，一个医学院的学生，一个富有创造力的小说家，一个放荡不羁的巴黎浪子，一个成功的伦敦西区戏剧家，一个英国的社会名流，一个战士在弗兰德斯前线的文学家救护车司机，一个潜入俄国工作的英国间谍，一个同性恋者，一个跟别人的妻子私通的丈夫，一个当代名人沙龙的殷勤主人，一个二战的宣传家，一个自狄更斯以来拥有最多读者的小说家，一个靠细胞组织疗法保持活力的传奇人物，一个企图不让女儿继承财产，收养他的情人秘书的固执老头子。我没有去考证他是否真的是同性恋者，或者是否跟别人的妻子私通等等，总之，他的人生是够复杂的了！

对这样的人生我也没法作出评价，我觉得作家是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去探索人性，并且写成作品给我们看，我们欣赏他的作品就好了。《面纱》这本书的灵感来源于作者听过的一个古代的故事，说的是锡耶纳的一位上流女性，她丈夫怀疑她与人私通，由于害怕他家人的报复而不敢直接杀死他，便把她带到了他在马雷马的城堡，却进那儿有一种有害蒸气能帮助他实施这个计划，可是女人的命很硬，迟迟没有死去，他急不可耐，最后把这个女人从窗户扔了出去。当时毛某肯定读这个故事特别感兴趣，所以他做了加工，做了想像，他想象不出在哪能发生这样的故事。直到他完成了在中国的旅行，毛姆终于找到了故事的落脚点，这就是广西的黄姚古镇在小说中叫梅檀府这个地方。在今天它是有山有水，自然风光非常的美，但是当时是有霍乱的。所以小说是安排了凯蒂跟着她的丈夫去了霍乱的地方。好，那么我们下边就看原文分析。首先介绍一下这样的背景，凯蒂是女主人公，沃尔特是她的丈夫，查理是他出轨的有妇之夫。凯蒂是在25岁的时候，她妹妹已经订婚，他爸妈对她很嫌弃，尤其他的母亲，觉得她在家就是吃闲饭的，所以她是一个在恨嫁的大龄的阶段，认识了对她一见钟情的沃尔特，所以他们走到了一块。

所以她嫁给沃尔特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她要离开这个家庭，找一个靠山，所以嫁给他了。那么当凯蒂结婚不久，面对查理这样风流倜傥的中年男人，她就动心了，两个人发生了关系。两个人正在偷情的时候，沃尔特在门口听到了，他按了一下把手，但是并没有进去，也没有当场戳穿。沃尔特是一个非常沉默木讷，心思细密，这样的一个人。那么沃尔特本身是一个细菌学家，是做研究的，那么沃尔特一直保持着对她的爱，但是当他知道偷情这件事之后，他也是忍受不了的，那么沃尔特就对凯蒂有一段很有爱意的这样一段表达，他说：

我对你不抱什么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嫁给我只图一时利益，我是那样爱你，我不在乎！大多数人据我所知，当他们爱一个人却没有得到爱的回报时，就会觉得委屈不平，甚至越发的愤怒和痛苦，我不是那样，我从来没有指望你爱我！我看不出任何理由让你爱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爱，我很感激能被允许爱你，当我时常想起你高兴跟我在一起，或者当我发现你眼中闪烁着愉快的爱意时，我就会欣喜若狂！我尽量不让我的爱来烦扰你，我知道那会让我承受不起，所以我一直察言观色，留意我的爱让你厌烦的最初迹象！

大家可以看到沃尔特对凯蒂的爱那是发自肺腑的，可是凯蒂没有珍惜，或者说凯蒂有他性格的缺陷，或者说有她自身的欲望，那么面对她对查理的这种激情的恋爱，那么她完全把她的丈夫抛之脑后。她的丈夫就跟她说，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你就跟我一块去梅潭府，这个地方正在流行霍乱，我去我是研究细菌学的，所以还是能起到作用的，你要跟我一块去。第二个就是你去向查理求婚，如果他答应离婚，跟你在一块，我就既往不咎了。没有第三条可以选择的道路。所以凯蒂也非常为难。如果她不跟他去的话，她的丈夫沃尔特就会把他们公开，他抓住了所有的证据，就会让他们的偷情大白于是身败名裂。所以在这样的情境下，凯弟只好去找查理，她心里边是抱有极大的希望，觉得查理肯定能和她在一块，那么事实是查理根本没有把偷情当作一回事儿。好，我们第二个段落就是查理跟她的一个对话，这个对话可以说是渣男是怎么形成的。

但是读完了可能我们也会觉得如果我们是凯蒂的话，面对这样的人又能怎么做呢？那么他去找查理，查理说人生在世，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你知道在其他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这世界上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结婚，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了解多萝西。多萝西是他的妻子，没有任何办法能促使她跟我离婚。凯蒂万分惊恐又哭了起来，他站起身在她身旁坐下，搂着她的腰，别再折磨自己了亲爱的，我们都得保持冷静，我还以为你爱我，我当然爱你，他体贴地说，你现在千万不能有任何怀疑！你看我总得为我的几个孩子着想是不是？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只说我跟她没有爱情。

这是说他跟他的妻子多萝茜，查理说他跟多萝西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是完全没有爱情，人家还是有夫妻之间的感情的。加上还有几个儿子，他绝对不会离婚来跟凯蒂在一块的，凯蒂是大失所望。查理说，我们好多年都不在一起睡了，除了偶尔几次比如圣诞节那天，或者她临回娘家的前一天，还有她回来的那一天。她不是喜欢做这类事情的女人，但我们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依赖她的程度超过任何人的想象！

他对他的妻子是一个依赖的关系，他跟他的妻子性生活很不和谐。那么他认为他的妻子很不喜欢做这样的事儿，也只有什么节日或者要回家了，或者刚回来就是隔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确实出于生理的需要，他们俩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像他跟凯蒂在一块是有男女之激情的，即便如此，查理依然很依赖他的妻子！那么凯蒂就说，你不觉得当初别来找我不是更好吗，她觉得奇怪，已经喘不上气了，竟能够如此冷静的说出这句话，查理就说了，你是我多年来见过最可爱的小东西，我疯狂地爱上了你，这不能怪我。大家看这是多么无奈的一个男人，他说你爱上我活该，但是当我们说他很渣很无奈的时候，我们又发现真正犯错误的也并不是查理！

凯蒂愿意跟他在一块，查理跟他说的很清楚，我不会跟你结婚的！那么凯蒂怎么办？对吧，凯蒂爱上的查理，这确确实实是凯蒂自己的事情，你不能怪查理那么查理不愿意跟他结婚，出于对自己妻子和孩子的爱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如果一定要说错误的话，那就是错在两个人的情欲。查理说你要让我去跟那位我相当信赖的妻子离婚，然后跟你结婚既而毁了我的事业，你要的太多了。这是很多男人的一个思维，就是我可以爱你，但是我不会因为你而放弃家庭和我的事业，我们前几年流行的蜗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为什么会出现小三这种现象就是因为中年大叔陈明，就你的爱情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他为什么要为你放弃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呢！

所以当你去和一个有妇之夫产生了关系，或者产生了情感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么这个地方非常有意思，这个话可以说是给很多人敲一个警钟，千万不要寄希望于这样的一种男人，他会因为爱你而离婚，而放弃自己的家庭和名誉，不管在中国还是在西方可能都不太可能，那么凯蒂说跟我愿意为你做的事情相比一点都不多，查理说情况是相当不同的！凯蒂说，唯一不同的是你不爱我。查理说一个男人可能很爱一个女人，但并不希望跟她一道度过余生。 

请问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这个男的说了，我很爱你，但是我不希望跟你度过余生，就是把爱和婚姻分开来，这种爱其实就压缩为性了，他跟凯蒂之间是有性的这种和谐这种激情，他也确实喜欢凯蒂，但是并不希望跟她厮守终生。一个成熟的男人，他还是想和自己磨合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生活在一块，相互依赖，相互了解，他并不会为一时的激情而买单。好，我们再看底下，结局当然就是凯蒂，只好跟着她的丈夫沃尔特到了特别危险的霍乱流行的中国的广西地区。跟着他去了之后，沃尔特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妻子出轨了吗，所以他们俩一直都是不说话，一直在冷战，那么终于有一天晚上他们聊天了，因为沃尔特他是在这个地区做了很大的贡献，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救治很多人，所以当地人对沃尔特是非常尊敬的，也是非常感谢的！

沃尔特究竟为什么要带她的出轨的妻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那么到底是为了惩罚他还是为了惩罚自己，这个是很值得我们思考的。我觉得沃尔特要是想把他的妻子害了，可以公布他的丑陋的行为，也可以直接跟他离婚，甚至可以打他一顿，他不至于要带他来两个人一起来送死，所以我觉得他不是要惩罚他的妻子，我觉得沃尔特身上有一种因为自己爱对方而无可奈何的绝望感，其实他是自我救赎才到了危险的地方，那么他看似在惩罚对方其实在惩罚自己，那么惩罚自己什么就是惩罚自己爱上了凯蒂！

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抛弃不了她，因为你爱她而她不爱你，所以你受到了伤害。我觉得沃尔特非常有意思的，它是像孩子气一样的惩罚自己。所以来到了梅潭府这个地方，他们之间对话是这样的，沃丁顿先生和修女们跟我说了你很多的好话，我很为你自豪，沃尔特。你原来不是这样，总是看不起我，现在不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害怕你吗？他又沉默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最后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自己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让你稍稍快乐一点。她感觉她僵硬起来，他回答的声音冷冰冰的。你觉得我不快乐，那是你想错了，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根本不可能经常想起你，我不知道修女们会不会允许我去修道院工作，她们很缺人手，要是我能帮上什么忙的话，我就太感谢她们了！那的工作既不轻松也不愉快，我怀疑你很快会厌烦的，你特别瞧不起我吧沃尔特。不，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十分奇怪，我瞧不起我自己。

就是沃尔特回答他说我瞧不起我自己，我不是瞧不起你，你想去工作就工作，可是他为什么要瞧不起自己是吧。这个非常有意思，底下进一步两个人的对白现在是晚饭后，像往常一样沃尔特坐在灯前读书，他每晚都一直读到凯蒂上床睡觉才去他用空房间装备起来的实验室，在那儿工作到深夜他睡得很少于他不明白所以的一些实验，这些工作他对他只字不提，以前他就一直对这方面的事情缄口不语，他天性不喜欢张扬，凯蒂就问他说，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是不是要杀我这个地方有一个凯蒂的心理活动，问他当初强迫他来这儿是不是想杀了他，是他不想回答这一谜团吸引着他，同时又让他感到恐怖，他的心地如此善良，很难相信他会有这种歹念，他提这个建议肯定只是吓唬吓唬她，也是报复查理后来出于固执或者害怕让人笑话才一直坚持到底，让他来了这他说他瞧不起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凯蒂又一次看了看她那张平静而冷漠的脸，他就丝毫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瞧不起自己他问几乎没有觉察自己开了口仿佛仍在继续先前的对话，他放下书打量着她，似乎在把自己的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收回来，因为我爱你她脸一红，眼睛看向别处，他无法忍受他那阴冷稳定评判一般的目光，他明白了他的意思，稍稍过了一会儿他才搭话！我认为你这样待我不公平，他说因为我愚蠢轻浮庸俗而指责我这并不公平，只因你归咎于我所不具备的品质就指责我这公平凯蒂很有意思，他还怪她丈夫说你为什么要指责我我就这么平庸我就这么庸俗，我就这么愚蠢，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我达不到我就是这样跟查理鬼混的那个人，所以这个时候的凯蒂还是相当的不成熟！

其实就是我对你的爱，过了火，所以你就这么任性。那么在一个每天都有人去世的霍乱流行的一个地方，他们俩对生命都有更深的领悟了，或者这样艰苦的每天有生命危险的生活，也让凯蒂去思考自己了，他认为自己把查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