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时不时他们也能弄点钱来。有时一艘邮船来了,尼克尔斯船长会和船上的计时员混个自来熟,成功地为他们俩弄到一份装卸工的差事。如果遇上一艘英国船,他们就会溜进水手舱,混在水手堆里开心地吃一顿早餐。他们这样做难免会吃一些苦头,如果正好和船上的高级船员撞上了,就免不了被轰下船来,屁股上还会挨一脚,被催着快快滚蛋。
“肚子饱了,屁股上挨一脚算不上什么,”尼克尔斯船长说,“我个人从来没有把这当什么坏事儿。高级船员不得不考虑船上的纪律。”
我眼前出现了一幅活灵活现的画面,只见尼克尔斯船长一头栽倒在窄窄的跳板上,背后还悬着气冲冲的大副抬起来的大脚丫。可是,他真不愧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英国人,对英国商队这种讲究纪律的精神从心底喜欢。
在鱼市场里经常能找到零活儿。有一次,他们把卸在码头的一箱箱数不清的橘子装上一辆辆卡车,两个人都挣到了一个法郎。还有一天,他们交了大运气:一个寄宿店老板弄到了一单给货轮刷油漆的活儿。那船是从马达加斯加绕过好望角来的,他们需要花几天时间站在悬垂船侧的一条木板上,给锈迹斑斑的船体刷上防锈漆。这活儿一定很投斯特里克兰德冷嘲热讽的脾气。我问尼克尔斯船长,斯特里克兰德对这种艰难困苦的日子适应得怎么样。
“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烦恼的话,”尼克尔斯船长答道,“他有时候有点郁闷,但是哪怕从早到晚吃不到一口东西,哪怕在中国人的店里都住不上一宿时,他也会像一只蟋蟀一样活蹦乱跳。”
我听了这话一点不感到惊讶。斯特里克兰德就是这样的人,对各种环境都应付得了,哪怕遇上最令人沮丧的情况都依然故我。但是,这是因为灵魂宁静还是矛盾对立,就很难说得清楚了。
“中国茅房”是海滨流浪汉给布特里路一家可怜的小店起的名字,由一个独眼中国人开着,掏六个铜币可以在一张小床上睡一宿,出三个铜币在地板上睡一宿。他们在这里和其他像他们一样一穷二白的人交朋友,在他们身无分文而夜间又冷得要命时,他们很高兴能从白天碰巧挣到一个法郎的人那里借到寄宿过夜的钱。他们这些流浪汉倒是不抠门,谁挣了钱都会毫不犹豫地与别人分享。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哪个国家的人都有,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称兄道弟,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一个国家——伟大的安乐之国的自由民,国家的边界把他们都归入其中。
音频列表
- 2019-09
- 2019-09
- 2019-08
- 2019-08
- 2019-08
- 2019-08
- 2019-08
- 2019-08
- 2019-08
- 2019-08
查看更多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