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和人,牲口和人一块组成了生存载体对付那独特的环境——严寒,而一个独特的遗产类型正拉开了它存在价值的内幕,向世界展示着其生命文化的奇丽,在黑暗和寒冷中开启了千百年的遗产程序。
在冬季的严寒黑夜里,大约经过二个多小时的长途奔走,拖网的爬犁或大车才能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时到达查干淖尔冰源上的下网点。
下网点是头一天渔把头已经选好的地方,许多“网垛”已堆在那里,单等黑夜从屯子赶来的的渔夫们去展开并布网。
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马儿这时已累得口渴心燥。它们虽然身上结着厚厚的白霜,但已疲惫不勘。这时,渔夫们先要卸车,喂料,饮马。人累了饿了可以会说话,哑巴牲口虐待不得。
卸下的马,先在冰上蹓蹓,让它们先打打滚或“放松”一下。
这时,就要饮马了。
饮马的水,就在厚厚的冰层之下。要用冰镩先镩开一个冰窟窿,让冰水上来,这时再去饮马……
马们早就渴了。
它们一个个,乖乖地等在一旁。
它们仿佛在对主人说,快点吧,把哥们渴死了。
每次从冰上回来,娘都问,给马凿冰眼了?回家要给娘细细地讲这些事才行。
打好冰眼后,马们开始轮流喝冰水了。
马喝着冰水,这时四野又刮起了雪风。风,把冰原上的雪扫净,脚下露出晶莹的冰原。
人们的脚下是蓝色的,透明的,蓝得醉人。
胆小的人,不敢看。
以为一脚下去,人就会“沉”入冰底。
但那是凝固的水。
世人很少见过查干淖尔偌大冰原的壮观。
首先,马们体会到了查干淖尔的荒凉和粗犷。
牲口们喝完冰水,开始吃上了草料。
一切,都在冰上进行。
黑夜在渐渐地退去。东方一点点亮起来了。先是一片桔色的云雾,接着,有初升的日头的影子出来了。
吃饱了,喝足了,牲口们开始等待干活了。
因为,用不了多久,那一场更加持久的劳累便重新回到它们身上。它们是自然和生命中这种遗产的重要主角。
而此时,渔夫们没有丝毫的歇息。他们开始筹备冰上的繁忙作业。
天,渐渐地发亮了。
太阳也许还没有出,也许是刚刚爬上冰雪覆盖的地平线。
人是大自然中会移动的雕塑,矗立在茫茫的查干淖尔大地上。
石宝柱说,娘的脑子里总会装着冰上的一切细节。每次从冰上回来,她都细细地问。然后就是沉思。她一点点地都全记下。你得天天回答她。
渔夫们分成若干伙组。有的开始“展网”,有的开始“打冰眼”。一切都按着一种古远的格律进行。
首先,老渔把头要选定入网口。
接着,小打在这里开下第一个冰眼……
打冰眼十分讲究,要先用冰镩将厚厚的冰层扎透。往往是两人一组,一人开凿,一人舀冰。
冬季,寒冷在宁静中放大,传递着一种久远的神奇,冰雪的波浪凝固成柔和平静扩展出一种神圣,空旷无垠的地平线弥漫着一种浓郁的神秘,仿佛在向人娓娓动听地讲述一个生命的故事。可是生命在哪里?荒冷的冰野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但是当人们细心去倾听地表以上秋水冻成的冰坝和寒冷凝固的雪线下晶莹的冰层,就会发现那里正传递出一种远古的呼唤。
北方的旷野给予生命走进生命的角度,更给予人们了解生命的机会。查干淖尔的生命之门一旦开启,有心人便会一下子扑进大自然野生原野的怀抱。千百年来,严冬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太多灿烂的记忆,这是它自己的生存记忆,区别于一切记忆。也许是地球和大自然的一个偶然厚爱,使查干淖尔避开了现代社会的侵扰,尽情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寒冷和宁静。
娘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儿子什么时候从冰上回来。
她等他,一块儿吃饭。
有人问她,你儿子呢?
她会回答,上查干淖尔了,上冰上干冰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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