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下来,小家伙！”军官大喊一声,“他们发现你了,好啦,下来！”
“我不怕。”孩子回答。
“下来”军官又催促说,“左边有什么啦？”
“左边？”
“对,左边。”
孩子伸头向左边看,又一声凄厉的枪声划破天空,子弹从他身边呼啸飞过。
“好险!冲我来的！”男孩儿像从梦中惊醒。
“下来！”军官着急而生气地冲着他大喊。
“这就下来！”男孩儿回答,“没关系,怕什么?有树挡着呢!你不是想知道左边的情况吗?”
“对。”军官回答,“但你得马上下来！”
“左边……”男孩儿把身子伸向左边,大声说:“有座小教堂,好像有……”
可怕的嗖嗖声划破天空。突然,男孩儿坠了下来,被树干和树枝挡了一下,张着双臂,头朝下栽下来。
“糟了!”军官喊着跑上去。
男孩儿仰面躺在地上,两臂摊开,一动不动，鲜血一股股从他左边的胸部流出来。军士和两个土兵马上跳下马,军官弯下腰,解开男孩儿的衬衣。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肺。
“不行了！”军官叹息道。
“不,还有一口气呢!”军士说。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好样的孩子,勇敢的孩子！”军官绝望地喊道,“醒醒!醒醒！”军官用手帕去堵伤口。男孩儿睁开眼睛,微微动了一下脑袋,他死了。军官验色发白,凝视了一会儿孩子,把他抱起放在草地上。然后,军官站起来,注视着孩子。军士和两个士兵也一动不动地望着孩子,其余的土兵观察着敌情。
“勇敢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军官悲痛地说。军官走近房子,从窗上拿下国旗盖在孩子身上,只露出一张脸。军士收起孩子的鞋、帽子、小木棍和小刀,放在他身旁。他们默默地肃立片刻,然后军官回头对军士说:
“我们要把他放到担架上,等着安葬。他是作为士兵牺牲的,要以军队的仪式安葬。”说完,军官向男孩儿送去一个吻,对战士们喊:
“上马!”大家纵身跨上马,队伍集合起来,继续上路了。
几个小时以后,孩子得到了军队给予的荣誉。黄昏时,意大利先锋部队向敌人进攻。几天前,曾在圣马尔蒂尼浴血奋战的一整营狙击兵,获悉孩子牺牲的消息,全部出发,兵分两队,沿着今天早晨骑兵小队走过的小路疾步挺进。走在前面的军官,看到白蜡树下国旗盖着的孩子的遗体,都举起军刀,向他致敬。还有一位军官到开着鲜花的小溪边,摘下花朵放在他身上。全体狙击兵也一个个都采了鲜花撒在尸体上。不久,孩子的身上撒满了花朵。军官和士兵们都向他致敬说:
“勇敢的伦巴第的小家伙！”
“永别了,孩子!”
“安息吧,金发的孩子！”
“万岁!光荣属于你!永别了,孩子!”
一个上校把自己挂着的勋章投了过去,还有一个走近去吻他的额。有人继续将鲜花投过去,雨点般地落在那可怜的孩子的脚上、染着血的手臂上、金黄色的头发上。孩子横卧在草地上,露出苍白的笑脸,好像是听到许多人的称赞,很满足于自己为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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