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后汉书（三十二）——明帝逼死贤臣，又一个藩王谋反

                          258、后汉书（三十二）

       永平十四年（公元71年）三月初三，汉明帝下诏严厉责问身为司徒的虞延，致使其自杀而亡。

       这虞延，字子大，陈留郡东昏（即今河南省兰考县）人。光武帝建武初年，他在执金吾的府中做事，被任命为细阳县令，后来先后任陈留郡部督邮、洛阳令、升为南阳太守，最后于永平八年，代替范迁成为司徒，是东汉初年有名的贤臣。按说，汉明帝也不是昏庸之人，他是因何事要责问虞延，以至于让这位有名的贤臣自杀呢？

         这事还要从光武帝建武二十四说起，这一年，光武帝改任虞延为洛阳令，虞延上任后抓捕了外戚阴氏家中的一个门客，这位门客名叫马成，经常做奸犯盗。可偏偏这位门客颇得信阳侯阴就得看重，于是多次请托人情，希望虞延卖阴氏一族一个面子。哪知这虞延不愿意给这个面子，还每接到一封求情信便加打马成二百鞭。阴就一怒之下，就跑去向光武帝告状，诬告虞延说他冤枉了很多好人。

       光武帝听后亲自来到御道之馆，讯视记录囚徒的罪状，虞延将所有囚犯叫出，对他们说，若觉得有理可申辩的在东边排成一对，自认无理可诉的到西边站队。这马成啊，当然想站到东边，但刚刚迈步欲走，虞延就跨步上前抓着他说：“你这东西是人间的一条大蛀虫，长久地倚仗势力，不怕国法惩处。现在你罪行还没查完就已经够正法了！”马成听后大呼冤枉，贴身护卫光武帝的陛戟郎用戟抵着虞延，叱喝他放开马成。光武帝对虞延这位贤臣还是颇为了解的，否则岂会让他担任京师洛阳令，因此心知他绝无私心，就对马成说：“你触犯王法，是咎由自取啊！”说罢，喝退他下去。这事之后没几天，马成便被正法，此后皇家贵戚们一个个收了手，不敢再无法无天了。虞延就这样当了三年洛阳令，后升为南阳太守。

      到了汉明帝永平八年，虞延被认为司徒，司徒可是是我国古代的一个重要官职，位列三公之一，然虞延虽是位贤臣，但在司徒任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显著的政绩。就正逢楚王刘英谋反，阴氏一族为报之前结下的仇怨，想要中伤于他，就暗中指使人将楚王刘英的谋反的消息告诉虞延。各位听众可能奇怪了，这哪里是中伤，不是分明在帮虞延立功么？如果大家这么想就太天真的，古代的权谋很多时候就是场心理战啊，阴氏一族为了坑虞延，也是下了番功夫去分析虞延性格的。而事情果如阴氏所料，虞延收到消息后认为楚王刘英在藩王中也算与皇上血缘关系较亲的人，又是光武帝不受宠的妃子许美人之子，这样的人根本与皇帝之位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谋反呢，因此并不相信这种传言。可这不信就不信吧，虞延当时还正想招幽州从事公孙弘来京做官，却因公孙弘与楚王刘英有往来作罢，但却没向汉明帝奏明情况。

      结果后来刘英谋反的事被明帝发觉，明帝以诏书切责虞延知情不报还有意提拔其党羽，虞延于是自杀。

       虞延死后，汉明帝于四月十六日，任巨鹿太守南阳人邢穆为司徒。而就在这个月，被废去王位，迁移到泾县的前楚王刘英自杀。

       五月，封已故广陵王刘荆的儿子刘元寿为广陵侯。这刘荆就是之前我们提到过反复作死，最后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的那位。因为之前广陵除国，因此其子没能承袭王位，只是被封了侯，但是在自己的父亲用巫术诅咒明帝自杀后的第四年，还能被封侯，也足以见汉明帝的对待自己兄弟的胸怀还是很宽广的。

        同年，汉明帝下令为自己修建寿陵。陵址选在今河南省偃师市寇店镇李家村西南。

      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二月初四，明帝东巡视察，初五，到偃师，诏令亡命之徒从斩刑以下的可以以缣赎罪，死罪缣四十匹，被罚刖刑（砍脚）、髡钳、城旦舂的，缣十匹，被罚完城旦、司寇的，缣五匹。犯罪未发觉的，诏书到达之日自首的赎罪免半。” 这里的刖刑是砍脚，髡钳是剪发铁环锁脖，城旦舂、完城旦和司寇都是苦役，其中城旦舂是无期徒刑。有意思的是这个司寇在春秋时期都还是官职名，孔子都曾担任过这个职位，而此时已是一种刑罚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明帝征召沛王刘辅到睢阳相会，又向彭城行进。二十七日，明帝耕于下邳。

        三月，征召琅笽王刘京在良成相会，征召东平王刘苍在阳都相会，征召广陵侯及其三弟在鲁相会。随后祭祀东海恭王陵，还京时，到孔庙，祭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还亲到讲堂，给皇太子，诸王述说经义。

      之后又到东平，行进到大梁，至定陶祭祀定陶恭王陵，四月庚子日，方才回到洛阳，改信都为乐成国，临淮为下邳国。封皇子刘恭为巨鹿王，刘党为乐成王，刘衍为下邳王，刘畅为汝南王，刘日丙为常山王，刘长为济阴王。赏赐天下男子爵位每人三级，郎、从官视事二十岁以上帛百匹，十岁以上二十匹，十岁以下十匹，官府吏五匹，书佐、小吏三匹，命令天下可以聚会畅饮五日。乙已日，大赦天下，谋反大逆及其他不应宽宥的，一律赦免。

       十二月，派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屯兵凉州。

      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二月，派太傅祭肜出高阙、派奉车都尉窦固出酒泉、驸马都尉耿秉出居延、骑都尉来苗出平城，讨伐北匈奴。窦固在天山打败呼衍王，留兵驻防伊吾卢城。而耿秉、来苗、祭肜却无功而返。

       五月，有人上书告发淮阳王刘延与爱姬的胞兄谢弇以及姐姐馆陶公主刘红夫的夫婿驸马都尉韩光等人，招纳奸诈狡猾之人，私作图谶，祭祀鬼神许下诅咒。汉明帝派人调查罪证，韩光、谢弇被杀，供辞牵连涉及到很多人，全都被诛杀或流放。有司上奏请求明帝诛杀刘延，明帝认为刘延所犯的罪轻于楚王刘英，所以特旨加恩，迁徙刘延为阜陵王，食邑两个县。这刘延是汉明帝时期谋反的第三个王了，此人与明帝也非同母所生，而是郭圣通之子，而明帝此次仍选择放了他一马，那刘延最后结局如何呢，我们留待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