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生莲
演播——古名轩
后期——青花鱼
美工——萌仙儿
宣传——幽兰社宣传部
我喜欢的一首歌,是俄罗斯电影《烈日灼身》里小女孩唱的。 尚未懂人事的小女孩嘴巴里发出的清脆之音,歌词里唱道:
汹涌如腥红之海,吾爱,我听到你说,爱情已到了尽头我喜欢这首歌,简单的歌词,告诉你太过熟悉的一段生活或者情感经历即将结束。
吾爱,我们曾经有过的一切终于在某一个毫无特色的日子走向尾声。
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事,在熟悉让人生厌,在理解被沉默替代之时,我们会突然地渴望陌生与新奇,渴望未被了解的距离,渴望象个谜一般地被人猜,渴望面对着自己的脉脉含情充满询问和犹疑的眼神。
这一切来自于陌生人,因为彼此的陌生,陌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又美化了彼此。从陌生人处可以找到,平淡人生需要的感觉。你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吧,她也舍不得放弃。她是这个孤单而华而不的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到年纪仍摆脱不了单身的那类女人。
她常去一个酒吧喝酒,爱坐在吧台边或者坐在角落,更爱心里想入非非地坐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看那些灯光下的男人和女人,他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打量他们如同打量她自己的兴奋和忧伤。她已经过了那种容易激动的年纪,也知道自己芝麻大的心事明天便会变得无足轻重。她总在同一个酒吧坐着,并不表示她有所等待,有时候无所事事是需要一种熟悉无需防备的氛围的。她不见得有什么创伤,也好象不存在什么样的得意,所以她的脸平淡如水,好像验证了那样一句话:
没有刻骨铭心的痛苦也便没有刻骨铭心的幸福。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这个城市的男人和女人都善于及时行乐,好象今天不抓紧,明天那种快乐或者感觉就不再属于自己。这个城市每天都能找到新的安慰,就像那些日新月异的橱窗,每天都能换上新的内容。但是,她依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依然有种彻骨的孤单。
她的家不在这个城市,当然,这是她十年前从家中跑出的结果,她从来就不习惯有人在家里等她,然后问她白天在哪里过的,怎样过的,所以她注定要孤单,因为她已经不习惯有人关心。也许是孤单一人的时间过于长了,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心结了一层厚厚的茧。
有一天,她坐在那里一个人抽一支烟,有一个看上去比她更年轻的男孩走过来,他戴着一顶暗红色的帽子,穿黑色的毛衣,一条石墨兰的牛仔裤上在膝盖的部位上破了一个洞,看得到里面的肉。那时是冬天,天气很冷,他向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她看着那个膝盖的破洞,心里就无端地有种怜惜,好像想把自己的手指伸到那口子里面。男孩很英俊,长得瘦瘦高高,脸白白的,下巴有一些就要拱出来的小胡茬。眼睛细长,鼻子坚挺,发型像日本动画片《灌蓝高手》上常见到的,他只是看着她,说他已经看了她很久。
她没说她也看了他很久了,她早已意识到这个有着的一双长腿的年轻人,可能就是会属于她的陌生人。他说他想请她吃火锅。她说时间已很晚了。他说那里是通宵营业。她想说自己不想吃,也不喜欢火锅。可看着男孩诚恳的脸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身不由己地跟他走到了门边。
他们去吃了火锅,她吃得很少,因为她确实不喜欢吃火锅。但点了很多菜,他还点了不少啤酒。她说你还是个学生吧,他点点头,说他是音乐学院的,但已经在外面唱歌赚钱了。他仿佛希望她不小看她,他说他从小就离开家到上海来读书,看他不能看他的实际年龄。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晚饭时有同学为他庆祝生日,但他总觉得他会遇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再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的。
她朝他笑笑,用手中的酒杯和他的碰了。
她喜欢他说话时的沉着,还有大口大口喝啤酒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们目前还是一对陌生人。他那么小就懂得渴望来自陌生女人的祝福。这世界上记不得的事总是比记得的事多,陌生的女人总会比熟悉的多。
后来,男孩说,是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里,或者我们各回各家?
她说她想要他陪她去外滩走走。
不想睡了,他说。
然后他们坐上了出租车,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他们接了陌生的吻。下了车,他们果真手牵手像情侣一样散了很久的步,在无人的外滩,对着那些高大的老建筑,他们依偎在一起不时地叹一口气。
分手的时候,男孩给了他电话,她没有留下她的联络方式。她送他回家,出租车经过他租的房子,他下了车,回头看她。她显得很冷漠地笑,她说我会再找你的。
某一个下雨天,她途经男孩的住处附近,她下车,在对面的商场左右徘徊,她想打一个男孩的电话,她想要男孩出来接他,但是她只是这么想,却没这么做,她体验到了他对她而言那么陌生,陌生就是陌生,错过一刻,以后根本就不该再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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