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君子之德如风

“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上之风，必偃。" 为何孔子和孟子都喜欢用这句话来激励为政者呢？无论古今，世间都需要能够以身作则、有勇气有担当的人。一起从滕文公请示孟子有关丧祭的对话中，学习做个有为君子吧！

滕文公上·第一章
滕文公为世子，将之楚，过宋而见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
世子自楚反，复见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成覸谓齐景公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

滕文公上·第二章
滕定公薨。世子谓然友曰：“昔者孟子尝与我言于宋，于心终不忘。今也不幸至于大故，吾欲使子问于孟子，然后行事。”然友之邹问于孟子。
孟子曰：“不亦善乎！亲丧固所自尽也。曾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可谓孝矣。’诸侯之礼，吾未之学也；虽然，吾尝闻之矣。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三代共之。”然友反命，定为三年之丧。
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于子之身而反之，不可。且志曰：‘丧祭从先祖。’”
曰：“吾有所受之也。”谓然友曰：“吾他日未尝学问，好驰马试剑。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尽于大事，子为我问孟子。”然友复之邹问孟子。
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听于冢宰。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风必偃。’是在世子。”然友反命。
世子曰：“然。是诚在我。”五月居庐，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谓曰知。及至葬，四方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

我们接着往下讲，现在我们就来谈《滕文公》的上篇。我们看本文，滕文公为世子，将之楚，这个“滕文公”是滕定公的儿子。“藤”是国名，“文”是死后人家给他的谥号，“公”是国人尊敬他的国君的一个称呼。滕文公当时还不是滕文公，他是做世子的时候，“世子”就是太子，将要继承王位的。“将之楚”他出使要到楚国去，就是定公派太子出使到楚国去。

过宋而见孟子，中间会经过宋国，他刚好知道孟子在宋国，是一代的圣贤啊，所以就去拜见他。

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孟子跟当时为世子的滕文公，他是来问道，孟子跟他讲道，所有所说的话都是在讲人的本质都是有善性的，只要扩充这个善性就可以成圣王，大半都在讲这个意思。“言必称尧舜”，有任何提到的事情都在引述古圣先贤治天下的道理，原来都是仁义之道而已。所谓尧舜之道，也不外乎就是仁义之道。就是说，跟孟子谈话没有什么八卦可谈，没那么多废话。好不容易有一个以后要当国君的人来请益他，那就要好好教育他，就把古圣先贤最有用的、最直接对天下有帮助的东西都倾囊而出，所以所说的都是性善的，所说的都是尧舜之道。

世子自楚反，复见孟子。然后世子听了孟子的话听得如痴如醉，这圣贤讲话不一样。去了楚国，达成任务之后回来，又经过宋国，又来见孟子，希望再请益得到一些教诲，所以可见得滕文公年轻的时候还是非常地英明。

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说：“世子啊，你怀疑我的话吗？我的话该讲的都讲完了，真的都讲完了，治国就这么简单而已呀！”你滕国是一个很小的国，但是我告诉你治国平天下的道理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怀疑我还有什么话藏着没跟你讲吗？要不然这次又回来这里要问什么呢？“道，一而已矣”，说先王的道只有一个，哪一个？就是仁义之道，怎么讲都只有这一个。从你本身开始行仁行义，然后把仁义的心胸用在百姓身上，就会产生仁义的政治，这是自然的道理。

成覸谓齐景公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那么现在孟子举贤人的话来加强，来告诉滕文公。他说，这个贤人成覸曾经讲过这个话，告诉齐景公说“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那个“彼”就是先王的意思。说那一些先王他是大丈夫，我也是大丈夫，他做得来的事情，我只要学着跟着做，我也可以成为大丈夫，也可以成为先王。“吾何畏彼哉？”我有比他缺点什么吗？没有。我也可以有那种德性的。各位这个是夸口吗？这不是夸口。圣贤最喜欢看到这种人，这种人有志气、有远见、有担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求学问，“哎呀，我不行了”，“哎呦，我差他很远呐”，有没有？这个叫做谦虚，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六祖当时去拜五祖的时候，五祖问他说：“你这么老远来做什么呀？”各位那时六祖怎么回答？他说“我不求余物，唯求做佛”，我来找你就是想你告诉我怎么做佛。哇，那时候旁边的大师兄、二师兄摔倒一地，你知道吗？“这小子也配吗？长得这么矮，瘦巴巴一个，如此狂妄。”各位没有错，嫉妒的人会说他狂妄。可是，各位那些大师兄、二师兄到五祖的道场去，他是学什么？他就是要学佛啊。然后呢，过了一段时间，他完全忘了自己要什么，反正只学到一个谦虚，然后目标给忘了。

成覸是个有为的丈夫，他说：”古圣先贤我们没什么好怕的。他跟齐景公说，他是丈夫我们也是丈夫。”那个“我”就是讲齐景公，他说尧舜是大丈夫，齐景公你也是大丈夫。“吾何畏彼哉？”我们为什么提起他们我们好像矮一截一样？这个是激励齐景公说“你也可以，我们一起干吧！”这个意思。所以成覸激励他的齐景公说，我们成圣成贤吧！这个意思。

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颜渊也是个有气魄的人，他说：‘舜是什么样的人？圣贤呐！“予何人也？”我也是个人呐。’“有为者亦若是”，我如果能够做得跟舜一样的事情、跟舜存一样的存心、跟舜一样见性了命，我也可以跟先王一样。先王是个圣人，我可不可以学圣人？当然可以。我如果不能学圣人，我求学问要做什么呢？孔夫子啊，我跟你求学问就是说：“舜是谁，那你告诉我他做什么事，我要跟他一样。”那个时候可能颜渊在孔门里面也是常常招嫉的人，可能大家都觉得他太狂妄了。而且孔子又很疼他，可能他这话一出，子贡就很不爽，子路也很不爽。“什么啊？你是谁啊？你要跟舜一样？”不过我们仔细想一想，真的舜也是人做的，他只是德性不一样，怎么样不一样，他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嘛，我们就可以跟他一样。

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公明仪也是一个贤人，他也说过这样的格言，他说：“文王我师也”，文王是什么人？我所师法的人，我所效法的人。“周公岂欺我哉？”周公也是我相信而且效法的人，他不会欺骗我的。这个话的意思是说，我效法文王、我相信周公，他是讲这个意思。我做跟他一样的事，存跟他一样的心，我要跟他一样成圣成贤。有没有志气？很有志气呀！哎，颜渊是个平常人，公明仪也是一个贤者而已，成覸他是一个大夫。

那么，孟子为什么说这些？他是在激励谁啊？激励做世子的滕文公。你的国家虽然小，滕国很小很小，小得很可怜，夹在两个大国之间，差不多像现在新加坡，差不多像这个意味了。夹在两个大国之间，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他说你别怀疑，那些古圣先贤、圣王，尤其像这个汤王，当时他的国家才七十里，这个每一个人都可以成圣成贤，只要你有跟他一样的品格。

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滕国它的见方有五十里，为什么有五十里？因为公、侯、伯、子、男，滕国是属于子男的位阶，就是国比较小的，公就比较大，公就有百里。滕国的土地算一下，大概也有五十里见方。

犹可以为善国，这也可以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这个榜样，为什么？以前汤王才七十里而已，不是差不多嘛！汤王后来不是也王天下了嘛？对不对？

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这个《书经》里面，《尚书》里面的一篇说：“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瞑眩”就是头晕目眩。有用的药吃下去如果不头晕目眩，那个病是不会好的。这个在说什么呢？就是说，不是什么病吃了都头晕目眩，是说长年的那种宿疾，一直治都治不好，如果有一贴有用的药吃下去的话，肯定头晕目眩，要好之前病情会先加重。这个是比喻，比喻说你国家这么小，但是你可以效法汤王，你可以效法文王。文王当时也是差不多只有五十里、七十里而已。你先改行仁政，可是行仁政必定会要经过改革，群臣会不答应，对不对？会有一阵的混乱。可是良药苦口，你不必担心，你真的可以跟文王、跟汤王一样。

滕定公薨。那么这一点点一点点的影响力就在世子的心里慢慢发酵了，他也很想跟随孟子的步伐成圣成贤，因为滕国实在是太小了。他没有那个本钱可以成霸王的，也没有本钱可以跟人家打的，他除了德性没有什么可以比得过人家的了。那时间过去了，滕定公就过世了。滕定公就是滕文公的父亲。

世子谓然友曰，“然友”就是世子的师父，在宫廷里世子都会有一个专门调教他的人，通常学问都很好，品格都很高，就是然友。

那么世子就请他的师父说：昔者孟子尝与我言于宋，于心终不忘。他说过去我当世子的时候，在宋国的时候我还拜访过孟子，他告诉我好多道理，我的内心念念不忘。

今也不幸至于大故，吾欲使子问于孟子，然后行事。说现在不幸我们国家这个定公过世了，国君过世了，那我想要请你去请问孟子，看怎么样来举行这个国丧是合礼的，然后我再来举行。

然友之邹问于孟子。然后，然友就到邹这个地方去了。当时孟子已经从宋国已经回到邹了，然后就去问孟子这件事情。

孟子曰：不亦善乎！亲丧，固所自尽也。孟子说：问得好啊，为什么“不亦善乎”？问得好，为什么问得好？因为当时的诸侯把古礼全都给废了，没有人再问这些事了，他说：你真是问得好啊！“亲丧”双亲过世了。“固所自尽也”，孝子应该要尽上他的孝思，尽上他的追思。

曾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可谓孝矣。那么孝子对于他的先人过世、父母的过世，怎么样尽上孝思呢？孟子引述曾子的话，他说“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这样就算是一个全孝了。活着的时候我们尽心尽力去奉养他，过世的时候、我们安葬他的时候也要合礼。用什么器具，什么排场，应该怎么举行，这些都有一个最完美的一个礼节存在。祭祀的时候也是一样，古代按照他的位阶、官阶，然后祭祀的排场都不一样，能够这样就算是孝啦。因为当时诸侯都不行三年的孝，那么孟子希望激励世子，可以推行三年的丧礼，以前守丧都要三年的嘛。

诸侯之礼，吾未之学也。说诸侯的礼我没学过。虽然，吾尝闻之矣。虽然是如此，但是我曾听古人说过。看到古人的文献，听我师父说过，因为现在诸侯的礼，他为什么没有学？他的意思是反讽的意思，是说现在的诸侯没有人行三年的丧礼啦。不过虽然是如此，没有地方可以学，可是我从古圣先贤那一边留下来的资料，我听说过，那就来说给世子听听。

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三代共之。“三年的丧”，各位看到三年的丧，就表示是父母过世，叫做三年的丧。三年的父母之丧，“齐疏之服”这个齐在这里念（zī），那有的时候念（zhāi），那是吃素的时候说用斋，办丧事的时候看到“齐”这个字就念（zī）,它是一种丧服，“疏”也是一种丧服，都是用麻所做的，那么细密度不同。刚过世的时候，他那个麻衣是很粗的，然后过世一年，变细一点；两年，再更细一点。依这个看粗细来知道这个人服丧大概是在什么阶段，所以三年之丧的时候穿粗的麻服。飦粥，那个“粥”念（zhù）,“飦”其实也是粥，反正就是吃粥啦。现在的客家人也有这个风俗了，就是他们客家人很多人都不吃稀饭的、不吃粥，为什么？因为古礼来说，吃粥的时候就是父母之丧三年丧的时候。所以客家还保有这个古礼的传统，那个影子还在。现在人吃粥哪里是办什么丧事，是觉得好吃而已。古代不是，古代要工作的人都得吃饭，不然下田哪里有力气呢？那吃粥的时候只有在丧事的时候吃。“自天子达于庶人”，天子跟庶人完全一样，通行天下叫达于庶人。是说天子跟庶人、跟平常人没两样。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意思就是说，平常的人，一生之中对他的恩情最大就是父母，父母过世绝不轻忽，守丧三年。天子虽然贵为天子，日理万机，可是你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你也是人生父母养，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抓大的，所以你的父母过世你也得服丧三年。古人用这个方式让百姓注重父母的丧，连天子都一样了，我们有什么话说？“三代共之”，夏、商、周以来都是如此的，三年礼没变的。他一直强调这个，是希望世子滕文公能够行三年的礼。

然友反命。定为三年之丧。结果然友回去告诉世子，世子就召群臣百官就跟他们说，我要行三年的丧。

父兄百官皆不欲，他的父兄百官，什么叫父兄百官？同姓、异姓的臣都叫父兄百官。同姓的臣叫父兄，异姓的叫百官。“父兄百官皆不欲”，大家都不要。

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吾宗国鲁先君”，“鲁先君”就是鲁国。那为什么叫宗国？同一宗的国。为什么同一宗的国？因为鲁国跟滕国当时都是文王的子孙下来的。在几代之后，同一个宗然后再分支下来，所以滕国视鲁国为宗国。我们的宗国鲁国他的先君，“莫之行也”，也没有做，没有守三年，因为这个废掉很久了。“吾先君亦莫之行也”，我们滕国的先君也没有做。各位，他为什么特别举鲁先君？因为鲁国是礼仪之邦，是大家都知道的，所有战国里面谁的礼是最完备的？就是鲁国。他说最懂礼的鲁国还是我们同宗的，你看他都没有行三年，我们先君也没有啊，我们干嘛行三年的呢？

至于子之身而反之，不可。说我们的前面的几代祖宗都没有这样三年的丧，到你这边还要跟祖宗唱反调，不可吧？

且志曰：丧祭从先祖。而且古时候就有这样记载说，“丧祭从先祖”，丧事怎么办要看前几代先祖怎么办。

曰：“吾有所受之也。”世子说，听了那么多的父兄百官都在说嘛，他一个年轻人，那个世子很年轻，可能十几二十郎当岁一个少年郎，辩不过他们。他说，“吾有所受之也”，你们的建议我听到了，我铭感于心，听到了。他也没有表示答应，也没表示反对，那么多的父兄，你怎么反对嘛？都是叔叔伯伯，你怎么反对嘛？

谓然友曰：吾他日未尝学问，好驰马试剑。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尽于大事，世子跟然友说，以前我年少无知，父亲还在的时候，“未尝学问”，没有做过什么学问，整天就是好于“驰马试剑”，拿着刀剑到处去打猎，所以现在父兄他们看我的德性不足，我不足以行三年的丧礼。所以我恐怕不能够听孟子的话去示范三年大礼这件大事情。子为我问孟子。你赶快再过去帮我请问请问孟子，我可以怎么办吧!

然友复之邹，就为了这个事情，又跑到邹了。各位，可能会觉得纳闷，古时候一国到一国很远的，走去又走回来，已经个把月了。怎么然友有这个多余的时间这样走来走去呀？为什么呢？原因是这样，古时候的礼，诸侯的丧事，五月才出殡，五月，不论你几月过世了，反正五月才出殡。那你说，如果我六月过世怎么办？那很抱歉，等到明年五月就对了啦，所以中间时间很长。

然友复之邹，问孟子。到邹地去就问孟子了。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孟子就说了：“对啊，这件事情怎么样替父亲守丧不必问别人的啦！”是你自己怎么示范最重要，你根本不必问了，你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人看着他就知道你懂不懂礼了。这个事情不需要求人，孝子怎么尽孝心，你把你的孝心都尽出来就对了，不需要求等别人许可的，各位，对不对？

孔子曰：君薨，听于冢宰，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孔子说：这个国君过世的时候，国君过世叫做“薨”，那个世子怎么样行礼呢？“听于冢宰”，冢宰就是最高的官，官里面最高的可能是宰相之类的，那时候君就不理朝政，把整个权柄统统交给了这个官里面最大的，像是宰相之类。然后吃粥，那个“歠”就是喝的意思，稀稀的粥，他整天吃的，没白饭可吃的，这个父母过世，吃不下，白饭卡在喉咙吞不下，表示伤心的意思，都是吃稀饭。“面深墨”，“深墨”并不是涂墨汁了，是说很哀伤的意思，形容憔悴，眼神肃穆的意思。“即位而哭”然后到了祭祀的时候，一站上了位，站在了先君面前的时候，这个哀伤由衷而起，就落下泪来。

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他说孔子说的这一段。然后后面是孟子说了，如果你这样做，“百官有司，莫敢不哀”，那些所有的官看着你这样做，那么样的合情合理，从内心如此的哀戚，他们也都尽上哀戚。“先之也”，是说你应该要先示范，你怎么样为你的父亲办丧事、行丧礼，你示范，你是不需要问人的。

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说在上位的人喜好什么，下面的会比那个喜好更超过一点。喜好什么？上位的人喜欢赛车，下面的天天都在赛车，赛得比你还疯狂；上面的喜欢赌博，下面也赌博；上面好色，下面也好色，比你更严重，叫做“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 “甚焉”就是更超过。

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说在位的君子，他行他的德性就像风一样，小人则像草一样，这什么意思呢？草尚之风必偃。草上面风一吹过的时候，草一定会倒下来，会趴下来。各位，看自然现象都是这样嘛。君子就像那阵风，小人就像那根草。风一吹，草一定要倒的啦。是在世子。这件事情完全看你个人怎么示范，不必等别人，不必问别人。你已经问过我了，我已经告诉你古礼是这样了，你不必再征求任何人，你只是跟着做。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按道理做，他们就会跟上来。

然友反命。然友就又把这个话告诉了世子。世子曰：然。是诚在我。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就是我怎么做而已，我示范给他们看，我也不要说我要守三年的丧，我就是该有的祭奠，我一个一个按照道理来办就好了，这别人不能挡的。

五月居庐，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谓曰知。“五月居庐”，因为诸侯五月才葬，未葬之前那个世子盖一个小茅庐，就在这个门的中的旁边。意思就是说不敢居于正室，要居于一个茅庐里面。五月到了要出殡了，所以说五月到的时候还没出殡之前，他还居在那个茅庐里面。“未有命戒”，之后中间这个过程，居丧不严，不敢不发布命令，全部国家该有什么命令，有什么政策都由宰相出面。“百官族人：可谓曰知。”百官族人都说这个世子，年纪不大，也没人教他，可是，可以说是很有智慧，很知礼啦！

及至葬，四方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等到他葬的那一天，四方就有很多人来观礼，听说世子懂礼，这个世子听说不简单哦！还做得非常地恰当！令我们心悦诚服啊！“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很自然地流露他对先君的思念之情。“吊者大悦”，来祭丧的这些所有的宾客“大悦”，“悦”不是快乐，是说悦服他的孝行之美，悦服他竟然自己这么年轻，他还懂得要推行先王的三年之丧。

这一段则是在说，孟子有时间就想推行古圣先王的道。任何人问他，或大或小的事情都会指引给他一个正确的方向。当然这也告诉我们，有些事情要跟别人商量要尊重别人，有些事情则是你必须要有那个魄力担当，要以身作则的。那这个世子，坦白讲如果从他年轻的时候当世子就跟孟子请益，那么到这一段要祭丧的时候，他还能够推行三年之丧，实际上这个人是可以辅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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