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五胡：从东亚大视角重新审视三国!

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过三国的故事，但是三国归晋之后，天下24年又乱了，史称五胡乱华。“五胡”主要指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大部落，他们在西晋时期突然冒出来，趁西晋八王之乱后国力衰落，在长江以北先后建立了一系列胡人政权，和南方的汉人王朝对峙。

那这一大群胡人是从哪儿来的？实际上他们一直都在，而三国时期也并非仅仅是魏国，蜀国，吴三个国家的故事，而是一场东亚地区的大乱斗。

这里，先扔一个包袱出来，那就是东汉末年的州郡基本上是按照相同的实力经济比来划分的。如果把一个州算作一个单位，那么就是一共13个单位，那么看看地图，你会发现，魏国拥有大约10个单位，吴国和蜀国分别拥有2个和1个单位。那么魏国明明实力碾压，为什么对付吴国和蜀国还这么吃力呢？某种程度上说，是因为曹魏除了要对付南方政权，还要处理大量北方的胡人事务。

先说个关于曹操的故事，曹操一生雄才伟略，偏偏长得又难看又挫，对自己的长相也很自卑，后来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匈奴使节来访，他怕自己的迷羊损害天朝胃炎，就让一个大帅哥冒充自己，自己则在旁边假扮侍卫。后来有人问匈奴使者魏王怎么样，匈奴使者来了句：魏王虽然器宇不凡，但旁边那个“捉刀人”才是真英雄，后来这的匈奴使者就被曹操杀了，曹操的戒心由此可见一斑。不过，在这个故事中，我们也可以发现，曹魏和胡人政权可没少打交道，甚至曹操要亲自出马。

那么我们回到之前的内容，看看汉朝和胡人间的往事。西汉的时候匈奴大体上分成了南北两部，南匈奴依附于汉朝，北匈奴持续作乱，后来，东汉特工班超在西域建功立业，驱逐了北匈奴人的势力，但是班超的继任者能力有限，不但西域诸国再次反叛，还发生了北匈奴的残部的入侵。还好，班超留下了一个混血儿子班勇。正是这个班勇，继承了老爹的遗志，横扫了北匈奴，最终让北匈奴迁入西域草原，和其他民族融合，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不过北匈奴人被打跑后，羌族又获得了生存空间，开始骚扰东汉的边境。这个羌族，就是我们之前说过的和汉人同源的族群，活跃在青海，甘肃一带。东汉的羌族动乱，催生了凉州一代的羌汉混杂区。成功镇压羌族动乱的人，就是董卓。董卓虽然声名狼籍，但是指挥作战还是有一手的，这也就是他能成为东汉末年第一代军阀头子的原因。

在董卓死后，曹魏开始在北方扩张，羌族就和马超等势力相互勾结，成为了曹魏的心头之患。不止如此，马超还拉来了一伙主要分布于中现甘肃、青海、四川一带的少数民族氐族，一起对抗曹魏。三国鼎立之后，由于氐族居住地介于魏蜀两国边界，因此和羌族一样，时常被卷入两国之间的战火。

至于南南匈奴呢，他们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可没有闲着，南匈奴单于扶罗就曾经投奔过袁绍，后来又投奔袁术，结果曹操用兵如神，大败袁术，于是南匈奴的于扶罗单于就归降了曹操。于扶罗的孙子改了个名，叫刘渊，就是他让中国进入了南北朝的乱世，而且他建立的朝代居然也叫汉朝，这个我们一会再说。 

在于扶罗死后，兄终弟及的匈奴人推出了于扶罗的弟弟--呼厨泉单于。当时南匈奴的大本营，在并州（今天的陕北，晋国西北和内蒙古河套）一带，他也曾和袁绍联合，与曹操多次作战，其中一次战败后，曹操派人去南匈奴左贤王那里迎回了蔡文姬，这就是有名的“文姬归汉”。

后来曹操彻底消灭了袁绍，匈奴人才知道曹操是真命大佬，于是呼厨泉来邺城拜贺曹操。曹操当然很聪明，他把呼厨泉留在了邺城，给他上宾之礼，好吃好喝。让他的右贤王回去帮他管理南匈奴各部。

曹操将南匈奴分为5部，每部选尊贵者为帅，令汉人为司马监督。这5部分别是左部居太原故兹氏县（今山西省汾阳东南）、右部居祁县（今山西省祁县东南）、南部居蒲子县（今山西省隰县）、北部居新兴县（今山西省忻县）、中部居大陵县（今山西省文水县东北）。从此，南匈奴的权力全部落入了曹魏手中，单于只是徒有虚名的称号，自北匈奴被班勇驱逐消灭之后，南匈奴也被曹操控制住了。不过，这也留下了一个隐患，那就是这些胡人彻底混入了汉地。包括当年匈奴人从西域带来的羯族。羯族本是早年活跃在中亚一带的塞种人。属于东伊朗的白人。当匈奴跑得跑，归汉的归汉之后，他们就在并州一带建立起了各式各样的部落集团。只不过很难融入汉族文化圈，混不下去的就成了汉族的奴隶，一直也挺受压迫的。所以他们对汉族政权也是各种仇视。后来的杀人魔王石虎，就是羯族的代表人物。

到了现在，匈奴是被吞并了，但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东胡：乌桓，鲜卑呢？

曹操有首诗，叫做《观沧海》说的就是击败乌桓的故事，在击败袁绍势力之后，曹操一路高歌猛进，向北攻击收留袁绍两个儿子：袁尚和袁熙的乌桓。

乌桓是受过袁绍恩惠的，所以也是拼死抵抗，但是最终被曹操彻底消灭。但是看下地图我们知道，比乌桓更北更遥远的敌方，还有一个同属东胡系统的鲜卑，他们的时代就来了。

匈奴西迁后，鲜卑愉快的跑到了大草原放牧，他们发现这地方比大兴安岭宽敞多了，而且还发现了不少落单的匈奴，根据《后汉书》记载，这群人几乎全“自号鲜卑”，鲜卑也逐渐成了一个巨大的部落集团，而收拢的匈奴人基本就是鲜卑语中的“宇文”“独孤”“窦”这几个大部落。而在拓跋本部里，最强盛的就是拓跋力微的“索头部”，他们几乎可以看作是鲜卑形象代言人的存在，

另一边，乌桓被曹操击败之后，东北富饶的辽西地区出现了真空，空缺被一个“白部”的首领莫护跋带领的鲜卑人填补了，这个莫护跋不断接受汉化，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就改名叫“慕容焉”，据说慕容是他们都喜欢的一种装饰。不过这两股鲜卑势力，不论是拓跋力微还是慕容焉都说是臣服于曹魏的，毕竟他们知道当年的乌桓是怎么没的。拓跋力微还把儿子送到曹魏去当人质。

至此，曹魏统一了北方，后来击败马超集团，还着手对西域进行控制，虽说不能像汉朝一样设置都护府，但是在楼兰设置了西域长史府，控制力不比汉朝弱太多。当然，这和北方草原的鲜卑没有当年匈奴那么强大也有一定的关系。说到这里，我们会发现，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大部落都已经在曹魏的边境登场了，他们一直在边境伺机行动。曹魏除了要对付南方政权，还要花大量的功夫处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曹魏的对手还不止于此，曾经我们说过的东北扶余人，他们建立了一个高句丽，首都丸都就在今天的吉林和朝鲜一带。他们后来也称为了曹魏的对手。起初，高句丽是东北的一颗墙头草，有时对魏国俯首称臣，比如说司马懿评定公孙渊的时候，高句丽就出力帮助曹魏。有时又和魏国兵戎相见，比如蜀国蒋琬北伐的时候，高句丽又配合蜀国一起攻打魏国

这里就要说一个人物了，毌丘俭，这个人在三国中露脸不多。但是魏国派出他东征高句丽，成功发动了中原王朝对东北地区有史以来最远的一次征讨，毌丘俭一直打到远至今俄罗斯滨海地区，拓地千里。高句丽几遭灭顶之灾，首都也被屠城，最后高句丽政权侥幸苟延残喘了下来。往后四十余年不敢入寇辽东。

在曹魏彻底控制东北之后，还和一些小国产生了外交关系。比如说日本就第一次进入了史书，按照《魏志倭人传》 里记载，倭国内部发生动乱，巫女卑弥呼靠神力成为主宰，号称邪马台国，卑弥呼非常向往大陆文明，就派遣使者送了男“生口”4人，女“生口”6人，班布2匹2丈。可见邪马台国实在是太穷了，几个苦力几个麻袋也是极限了。但是魏国尽显中原王朝的风范，一口气就回赠了真金白银，绫罗绸缎。铅丹铜镜等等。

那么，这个卑弥呼是个什么人，在日本的史书里没有记载，按照日本的传说。天皇确实是源于女性神“天照大神”后来兴起并逐渐统一的日本政权贸易额确实叫Yamato 这个词也就是现在的大和。更巧合的是，后来日本天皇的国之重器，类似我们传国玉玺的“三神器”，其中就有一个八尺镜，所以卑弥呼和邪马台国到底是什么，日本学者也是争议极多。

总之，连日本都出现在曹魏的视野中了。可见曹魏在成功压制住周边的各个政权以及外交能力上，还是相当有建树的。不过，不久之后三国归晋，不服气的人就出来了。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曹操安抚在并州的南匈奴，就是我们前面说的于扶罗的孙子，叫刘渊，他自小被曹魏安排在洛阳学习汉族文化，什么《春秋左氏转》《孙武兵法》《史记》《汉书》，这个匈奴小儿无一不通。

他自认为是莫顿单于的后代，莫顿单于不是和汉朝通婚么，那么，他的汉朝姓就是刘，他还把刘邦视为偶像。觉得自己也是汉朝的继承人之一。汉献帝禅让给曹魏，这还勉强算是继承，那么后来司马家代魏，这司马家又不是汉朝禅让来的，自己是不是可以复兴汉朝了呢？

后来机会很快就来了，西晋“八王之乱”爆发，国内一片混乱，司马们纷纷向曾经被曹魏压制的少数民族借兵打仗。于是刘渊趁着“八王之乱”果断动手，他集结了匈奴五部，被推为大单于。后来自称汉王，大肆鄙视司马们的晋。并以莫顿和刘邦结拜为由，号称自己要继承汉的正统，还打出了以刘备的遗志为口号，追封阿斗哥刘禅为孝怀皇帝，要带着刘备的遗愿努力下去。

这个就是匈奴人建立的后汉，他们一度攻破洛阳。俘虏晋朝皇帝，匈奴人在皇宫烧杀抢掠，大量中原氏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情况，便纷纷南渡投奔了司马睿，这就是我们说的衣冠南渡。

而这场战争就是著名的永嘉之乱。曾经被北方人看不起的江南大地，终于迎来了好日子，第一次经济中心南移开始了。316年西晋灭亡，318年司马睿在江南称帝。这下子，以刘渊的手下的杀人魔王石勒为代表的羯族，北方的拓跋部，东北的慕容部为代表的鲜卑族，以及西部的羌族和氐族，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也也就是南北朝历史的开端，血腥的五胡十六国。

纵观整段历史，这些胡人们在三国时期并入中原，早已成为不稳定因素，三国归晋的乱世，也给了他们大量的机会入主中原。所以，所谓分久必合的晋朝，短短24年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