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九十）——党锢之争李膺被捕入狱

                                                         317、后汉书（九十）

         上集我们说到士大夫们向宦官发起了挑衅，这集，就一起来看看宦官们是怎么反击的，对于南阳太守成晋和汝南太守刘质，他们倒是没费什么手脚，只是向桓帝提出了申述，然后鼓动被成晋斩杀的张汜之妻去叫冤。桓帝闻知此事，便勃然大怒，因为在桓帝看来，这是地方执政者公然对抗皇权，有一股要闹独立的味道，因此立即下诏，将成晋、刘质一并逮捕，随后按律处斩。

           但是李膺就不同了，他是太尉李修之孙、赵国国相李益之子，为人刚直不阿，又非常的有才能，被列为“八俊”之首，有天下楷模之称。可想而知李膺的声望有多大。在他曾任青州刺史之时，青州的郡守县令害怕李膺的严明，大多在听到李膺将来青州就任的消息后就弃官而走了。后来被调任护乌桓校尉时，遇上鲜卑多次侵犯边境，李膺常身先士卒，顶着箭石，每次都将其打败，使得敌人非常畏惧。不过名望如他，仕途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曾经也曾因公事被免官回乡。不过李膺回到家乡后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教授学生，常来听李膺讲学的，多达近千人。而随着李膺学生越来越多，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荀爽就曾经去拜访过李膺，还欣然为李膺赶车，回来后他还高兴地说：“今天居然能为李君赶车”。而这荀爽可不是无名之辈，他乃是名士荀淑第六子，其兄弟八人有“荀氏八龙”之称，荀爽自幼聪敏好学，潜心经籍，刻苦勤奋。在桓帝时期还被举为至孝，拜郎中，后来为躲避党锢之祸，他隐遁汉滨达十余年，专以著述为事，先后著《礼》、《易传》、《诗传》等，号为“硕儒”。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以能为李膺赶车而欣喜，可见李膺被人敬慕到了何种地步。 

        永寿二年，鲜卑侵犯云中郡，桓帝听说了李膺的才能，于是征召他担任度辽将军。本来，羌人多次掳掠疏勒、龟兹二国，还侵扰抢掠张掖、酒泉、云中各郡，使得百姓遭受残害。可当李膺到达边境后，羌人听到这个消息便感到畏惧屈服，主动将将以前掳掠的男女，统统送还到边境，自此，李膺更加声威远播。

         延熹二年，李膺被征召为河南尹。他到任后，上表要审查当地宛陵郡的豪强羊元群，直指他的贪污罪行。结果羊元群贿赂宦官，导致李膺反被诬告，朝廷下令发配到李膺左校服役。幸得司隶校尉应奉向桓帝上书替李膺等人申诉，才使他们得到赦免。

       后来李膺再次升官，被任命为司隶校尉。当时有个宦官叫张让，他的弟弟张朔担任野王县长，贪婪残暴，无法无天，竟然杀害孕妇，他听说李膺的威严，于是畏罪逃回京师，躲在张让家的夹柱中。李膺知道后，率领吏卒拆破夹柱捉拿了张朔，将其交付洛阳县的监狱，录供完后，便将其正法。

        张让因而向桓帝诉冤，桓帝下诏召李膺入殿，并亲自到廊上责问李膺为什么先斩后奏。李膺回答说：“昔日晋文公捉拿卫成公回到京城，《春秋》肯定他的行为。《礼记》上说‘公族犯了罪，国君即使说宽赦他，官吏也严守法律不听从’。从前孔子做鲁国的司寇七天就杀掉了少正卯。如今我到职已满十天，私心害怕因办事迟滞而造成过失，没有想到却获了办案过速的罪。臣知道自己的罪责，死期就要到了。特请求宽留我五天，限期灭尽大恶，回来甘受烹煮之刑，这是臣生之本愿！”桓帝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对张让说：“这是你弟弟的罪过，司隶有何过失？”。从此各黄门、常侍都屈身敛迹不敢出声气，休假时也不敢再出宫。桓帝诧异地问是什么原因，他们都叩头流泪说：“怕李校尉。”

         如此一来，在一天比一天紊乱的东汉朝廷，凭借声明保持自己独有风采的李膺成为了反对宦官势力的斗争领袖，当时若有士人能有幸被他接待，都被称为登龙门。 

        因此，对于这样一个人，宦官们心里清楚，若只是向桓帝申述李膺不顾大赦之令杀了张成的儿子，恐怕起不到什么太大的效果。因此他们策划了一起牵连更大更广的阴谋。

       当时东汉京师的太学生有三万多人，其中以郭泰和贾態最为出色，他们两人非常推重李膺、陈蕃和王畅，因此以二人在太学生中的影响力，渐渐的，学生之间便流传处这样一句话，说：“天下模楷李元礼（就是指李膺），不畏强御陈仲举（陈蕃），天下俊秀王叔茂（王畅）。”就是形容之前三人的。 这其实原本只是太学生们对所敬重之人的评语罢了，却被宦官们利用起来作文章。他们指使张成的徒弟牢修上书控告李膺拉拢太学游士，结交各郡派到京都求学的学生，结党营私、议论朝政、扰乱风俗。

        这帽子扣得不小，桓帝大怒，逮捕了李膺，不过按律若要察究核实李膺的罪状，须经太尉、司徒、司空三府案验，然太尉陈蕃拒绝受理，言道：“现在考纠案验的，可是海内人们赞誉的忧心国事、忠诚无私的大臣。这样的人即使下传十世还是应该宽恕他们，难道罪名不明就应该逮捕拷打吗？”说罢不肯在案卷上签名。

         桓帝这下更为愤怒，把李膺等关押到黄门北寺狱，并下诏命令各郡、各封国逮捕李膺同党，并布告天下。而诏令下达后，在全国范围内一下就被逮捕了200多人所谓的李膺一党，大多是些无辜的书生，遭受着朝廷的严刑拷打，要求他们供出同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然是出乎李膺和一众士大夫的意料，那么这件牵连甚大的党锢之争，要如何收尾呢，我们下集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