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孔雀东南飞·雀喻》范瑞娟 傅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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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母：我要问你，府里传你何事，午后前来见我。刘兰芝：送婆婆！焦仲卿：送母亲！焦仲卿：兰芝，是我害你受过了！刘兰芝：一时误解总是难免，何必多提。焦仲卿：是呀，多提无益，不如提一些旁的。刘兰芝：你一夜未睡，还提什么旁的，不提也罢。焦仲卿：兰芝，提一句如何？刘兰芝：你提来。焦仲卿：河东大娘说，你我如同一对孔雀！刘兰芝：你又来了！焦仲卿：对了！你我既经成夫妇，却无端把良夜春宵空辜负。我仲卿纵非知音也爱宫商，兰芝啊，你试弹一曲又如何？刘兰芝：你一宵未眠……焦仲卿：又何妨？这箜篌足可为我祛睡魔。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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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她懒卸妆痴痴想，不尽惆怅入梦乡。你回来了！焦仲卿：你受惊了！刘兰芝：你辛苦了！焦仲卿：你疲乏了！刘兰芝：你府里回来，可有上婆母房内问安？焦仲卿：天色尚早，我母亲还不致起身。焦母：仲卿，你回来了？焦仲卿：孩儿才即回来。焦母：既是才即回来，为何不来我处，却先至新房。焦仲卿：孩儿以为母亲尚未起身。焦母：那里是以为我尚未起身，分明是与你成了家业，把你母亲抛在一边了。刘兰芝：啊，婆母，仲卿所说却是如此。焦母：我在这里说我儿子，新媳妇不劳多言。刘兰芝：是。焦母：我还有什么不知的？焦仲卿：母亲不知，孩儿一回房来，兰芝便命孩儿与母亲问安。焦母：一派胡言！兰芝她怎敢命你？焦仲卿：这……刘兰芝：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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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仲卿：有什么事？小厮：相公有所不知，府里有人传话下来，大人有紧要公案，立等相商。要相公即刻就去。焦仲卿：这……兰芝：既有紧要公案，理当就去。焦仲卿：已是这般时候了。小姑：哥哥，母亲有话，母亲说府里既然有人传话……焦仲卿：已经知道了！小姑：公案紧要，母亲叫你早去早回。焦仲卿：回复母亲，这就去了。与我备马。兰芝，我要天明才回，你先歇息是了。刘兰芝：母亲言道叫你早去早回。焦仲卿：兰芝，你不要等我了。刘兰芝：哦，夜露已深，吃盅酒去。蹄声远去风声近，莫教寒露侵他身。庐江吏人志诚，适才间一番话言简意深。洞房暖万籁静烛摇花影，心儿里我不知是喜是惊还是温馨。齐唱：远远的更漏声传过三响，阵阵的夜露寒吹进了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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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天了！刘兰芝：唔？焦仲卿：唉！刘兰芝：啊？焦仲卿：没有什么，夜露深了，娘子身着绣罗单衣，保重为宜！刘兰芝：你自己也须保重玉体。焦仲卿：我有话说了！听说你十三岁上能织素，十四学得裁衣裤，十五已懂弹箜篌，十六下笔作诗赋，十七与我成夫妇，偏是我供职庐江府。恨不能与卿长相顾，愿兰芝你莫嫌孤寂莫嫌苦。刘兰芝：啊，仲……焦仲卿：啊……你叫我什么呀？叫呀！兰芝！刘兰芝：嗯……焦仲卿：谁叫嗯呀？刘兰芝：啊……焦仲卿：我也不叫啊。我叫仲……兰芝：仲……焦仲卿：仲……刘兰芝：仲……仲卿！焦仲卿：哎！仲卿啊！刘兰芝：我与你结发共甘苦，贫富安危随君度。不求同生求……但求不把我辜负。小姑：哥哥，可有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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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看你我家的新房，摆满了你家的妆奁……不对，摆满了你我家的妆奁。唔……也不对，我家原无妆奁……娘子，你笑得美也！红罗帐垂香囊，娘子端坐在帐中央。半遮面浅施笑，面是红来笑也香。这衾枕四角绣鸳鸯，嫁衣纱帘十数箱。碧罗带青丝绳，娘子的针黹世无双。顺手取过银缸照，青铜镜照出你俏面庞。娘子，你生得美也！刘兰芝：提这些做什么？焦仲卿：是啊，多提无益，不如提些旁的……旁的，说什么呢？刘兰芝：随便说些什么吧。焦仲卿：对了，娘子，我一点也想不出说些什么。刘兰芝：那就不要说也罢了。焦仲卿：对了，娘子，你也没有什么要说吗？随便说些什么吧。你一点也想不出说些什么？那就不要说也罢了，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