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作为花木兰的
现役丈夫
我必须学会
捕猎
折断一根唱针
面对丛林中
闪烁的眼睛，我感到——
方圆一百步之内，充满了她和我配合的气息
2
在她的花园里
我仅仅呆了几分钟
就象被奎蛇咬过的雄兔
目光已经涣散
进入阴影以后，只能竖起一只耳朵
向她表示寒意
她戴着易碎的眼镜诵读，一本意外的天书
纯然如抛光的原木，就象是
被鱼群摩擦过了，好多年
3
我们的形状
应该和我们的名字有关
有人叫我丁令威
是因为，我起飞的时候
就象一只带翅的铃铛
她的箭术，她的复眼，让我埋头耳鸣的白云
一圈圈的收缩，在画室里
她捕捉我的眼睛，一次只刺一下
4
曾经有一天
她流着眼泪跳进了我的杯子
她想毒死我
躺在路边
我发作中抱住一棵树
浑身出现山狮一样的斑点
发誓不到80不结婚
这柔软的树，居然是个替身
用三条透明的藤萝，把自己缠得越来越高
我抱着她的鞋子上升
坚定如蘑菇
5
这仅仅是开始吗
给她系好鞋带
给她捧上，我在浴室里种植的
玉米和水稻
之后
试图溜走
绕过围墙我开始飞奔
速度中的烟
发出烘烤粮食的香，她划着火柴
并再一次把我，置于憧憬的热浪
我多想欢呼胜利，我甚至想，用这欢呼
做我的名字，我的面容，就象用菌类植物造的纸
正在变成灰烬
6
睡在木头里
这是一辆车，我转动着
它细小的花轮
深雪中，花木兰是一种酒，一种绿
稳定于我缓慢的蒸气
当她醒来
给我指示梦境的四周
天堂蓝而地狱黑，或者我沉浸而她漂浮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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