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着心里有气，提着那铁棍朝我走来，“闺
女，起床吧，衣服都给你放这儿了。”边说着，他扶
着我的小脑瓜，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结果一松手，
我又倒在棉褥中。他试了好几次后，都没成功，撇下
我走掉。
结果又听见母亲在说：“别人家锅都洗完了，你
闺女还没起来，吃不了饭就洗不了锅，我一天什么都
不用干了，就光伺候你们吧。”
父亲听完后，更生气了，拿着铁棍，声音严厉：
“不起床，就把这炉锥放你被窝里，看你起不起！”
他把铁棍的一端，往我手背上蹭，冻得我一个激灵。
家里的铁棍，也就是炉锥，是我从合作社老板那
里买的，每次去都要跟他拌嘴，因他从来都舍不得多
给我一个塑料袋，搞得我要徒手把买好的洗衣粉、鞋
刷、作业本抱回去。最后被母亲骂：“你就不会问他
要个塑料袋，装起来用手提着，抱着让人看见多不
好。”
于是我再去买东西，问他要塑料袋，他就说：
“你家离这么近，你抱回去吧。”我上小学三年级，
不知从哪里学的新词，“你没有听说过吗？顾客就是
上帝！”说完，又怕老板生气说我，就气鼓鼓地抱着
东西就往家里跑。
后来他跟父亲说：“你们家闺女跟我说顾客就是
上帝，上学了就是不一样，伶牙俐齿的。”
弟弟才四岁，还没上小学，每天醒得很早，跑过
来戳我的被子，模仿父亲的语气：“快起床吧，小懒
虫！”
我胸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谁是懒虫，你才
是呢！”“哐”一声坐起来。看看弟弟一脸幸灾乐祸
的样子，感觉很不高兴，眼珠子一转，“妈，我弟一
个男的站在这儿，我怎么穿衣服！”母亲的声音从厨
房传来：“你上别的地方玩去，不要影响你姐穿衣
服！”
他嘟着嘴，像被霜打的茄子，滴溜溜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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