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那一天,我想帮猴叔擦擦脸,没想到被他丢出山来。
哎,猴叔老是这么野蛮。
我在天上飞了老远老远,耳旁是呼呼的风声。
我跟一群大鸟打招呼,打开包袱吃了点烙饼,又小小地睡了一觉,才轻轻落到一片松软的草地上。
一落地我就开始往花果山走,我不怕猴叔说我不听话,我只怕再见不到他。
走可比飞慢得多得多了,十几日后我才远远看见花果山,山上云遮雾绕雷鸣电闪的看不清楚,又走了几日才终于爬到山顶,没想到哪里都找不到猴叔,那几个怪人也不在了。
他不在水帘洞,也不在窝棚里,我寻思着他最喜欢去大圣爷出生的地方,就来到临海的山顶,满地的碎石,已经化成了砂土。
我找到了猴叔的铜棍,断成了两半,但他还是不在。
头顶上阴云慢慢散去,阳光照了下来,我看见地上有一片小石头,一半埋在土里,周边的土颜色比别的地方更深一些,还栓了毛线,好像是猴叔脖子上挂的那片圣佛胎衣。
左右找不到猴叔,肚子又很饿,干粮也快没了,我把小石头埋在了大圣出生的地方,下山去了。铜棍太沉,提不动,就把它埋在了小石头附近。
我还是不想回家,我已经是个女侠了,我要住在花果山附近。
好容易走到个村子,猴叔给的银子却变成了石头,我只好挨家去问要不要长工,人家嫌我年纪小,做不了什么活儿,都不要我。
只有一个好心的寡妇大娘见我可怜,她一个人又孤苦伶仃,就认我做了闺女,让我帮她做些家务,少不了我馒头面饼。
她跟我说长大了要孝顺她,她不在了要给她哭丧送葬。
我说我死过娘,很会哭丧送葬的。
干娘摇头,笑骂我是不是傻。
我说猴叔也这么说。
干娘搂着我进屋,问我猴叔是谁。
我说猴叔啊,是一个顶好的妖怪。
干娘说我小孩子昏说乱讲,我本来想说这句话猴叔也说过的,想了想,又没说。
每年我都会回山一次,去猴叔给我搭的窝棚躺一会儿,去水帘洞里坐一坐,去临海的山顶看看那片小石头。
第二年去时,我就看见小石头周边冒出了一小片青青的草苗,风一吹一晃一晃的,很柔嫩。
我就想,可能这块圣佛胎衣真的不能治人,但是可以治这座山。
后来每年去,那片小石头都会长大很多,山上草和树也渐渐茂密起来,有一次我见到几只小猴子在树上玩耍,就去问他们有没有见到猴叔,聊了会儿却发现他们不会说话,只会龇牙咧嘴叽叽喳喳,扫兴得很。
一晃很久很久过去了,干娘真的老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我长成了个大姑娘,下地务农,孝敬干娘,日子忙碌起来,但还是会抽空上山。
今年,我又来到山上,那块石头已经长到跟我一样高,一小半埋在草里。
我盘腿坐下,草地跟绒毯一样柔软。
石头在我旁边,我与它一同看着大海,自言自语:「猴大叔,你教的剑法真的好烂,连村头阿黄也打不过,看来是当不成女侠啦。」
我拔了一根小草含在嘴里,说:「我干娘说,要把我许配给东家的长工刘三,以后如果有了孩子,就不能常来看你啦。」
我拍了拍石头,又说:「刘三这个人很好,猴叔你放心。」
说到这里,我突然听见轻轻一声脆响,我停下静静地听了听,只有风吹的树叶沙沙响,好像还有小鸟擦过叶芽的声音。
阳光透过林间绿叶,斑斑驳驳洒在我脸上,也洒在石头上。
我继续摸着石头说:「刘三很老实,农活是把好手,对我也不赖,但我就是不喜欢,只是干娘让嫁,她非亲非故地养了我这么多年,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不听她的也不行……」
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这一次我忙往声音来处去找,看见石头上剥落了几片石块,露出一个孔窍。
原来石头是空心的啊。
我凑近往里面看去,黑漆漆、空洞洞,像个猛兽的暗巢洞穴,什么也看不见。
我朝里面喊:「猴叔,是你吗?」
突然,石窍里睁开一双熔金般灿烂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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