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云水谣

双色云水谣 ▏苏忠

    有的是云做的民谣，有的是水做的民谣，若遇晴天，风车摇，云在天上大片流过，水也白哗哗流过夹岸竹林，带走些落叶。
    光滑的鹅卵石道走向远方，印着汗渍，印着阳光，亮晶晶地起伏，那些唱歌的人不见了。他们去了云的这头，水的那头……
    汀步偏偏从河床横穿，水便会在石缝里不停激动，喊些什么，大榕树的须不动声色，在年头里看拥雾翻波，在倒影里看蒸汽缓缓成了云，看云朵在阴影里一滑脚跌成了水。
    阴时也是好天气，木板老屋有点湿，苔藓有了抖擞劲儿，集市刚散了，打尖的客人背篓上有山货，没卖的就赊给了店家，讨一口水喝。
    闪电不知从哪座山头冒出，就一下下，像怯怯的小土狗。轰隆隆的雷从鹅卵石道远远赶来，也扯着脖子吆喝几声。
    此时的云水谣是黑白的，山里的雾顺便也做成歌谣，竹林在风里一遍遍地摇晃。
    骤的雨不久就散了。
    风车摇得飞快，水也更湍急。
    眼看着天就要放晴，云却慢慢爬过来。

——本文刊发于《福建文学》2017年第11期

苏忠，福建连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海淀区作协副主席、中国文化管理协会理事、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客座教授，著有长篇小说、随笔集、诗集、散文诗集等10部。作品曾被翻译成英文、藏文、维文、蒙古文、哈萨克文、朝鲜文等发表。部分作品多次入选年度选本，曾被推选为年度十大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