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盆系列之二
瓦盆窑
张星黎
挖地基：在选好的地址，挖一个内径约4米，深约 1米的圆形地基。挖地基时，要在窑门的位置，向外挖一条长约2米、宽约1米、深约2米的深坑。从平面图上看，整个地基像把倒扣的笊篱。“笊篱把”是灶坑和落（lào）灰膛；“笊篱头”位置是原来的地面，叫做“炕”，烧窑时，所有待烧的瓦盆都要按规矩摆到“炕”上。根据当地生产实际情况，瓦盆窑的规模可大可小。
砌窑：地基砌好后，从地基以上开始，逐渐以蛇往外探头的方式砌墙，砌至2米左右，再以蛇往里探头的方式逐渐收成馒头形顶。整个瓦盆窑外观像茶壶形，底小、肚大、顶圆，窑门为拱形。砌墙时，墙外部要边砌墙边填土，预防坍塌，同时具有保温作用。砌窑时，要在窑顶最里侧两边各留一个烟囱，窑顶中间位置要留一个直径约40厘米的圆洞，叫“气眼”，烧窑时可以跑烟，烧窑结束后可以给烧好的瓦盆淋水。
装窑：把干透的瓦盆，按大盆套小盆的方式，三个或四个为一组，套叠在一起，以“马莲垛”的方式，倒扣码放在“炕”上的垫砖上，即上、下、左、右均留有空隙。装窑要先从最里侧装起，边上装小盆，中间装大盆，直至装满至窑顶。
封窑门：窑装好后，用红砖把窑门封好，用泥抹严，只留下灶坑门和半块砖头大小的看火眼（不看火的时候，用砖头堵住）。
烧窑：烧窑要选择风和日丽或微风的天气，大风天、雨天不宜烧窑。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后，就可以开火烧窑了。烧窑师傅坐在灶坑门边上，把小叶樟草（一种草的名字）源源不断地填进灶坑，后面有一个专门负责抱柴禾的工人，把柴草抱到师傅面前，并要把“草绕子”一一打开。烧窑大约要烧三、四个小时，温度达到1000度左右，透过“看火眼”，烧窑师傅看到所有的瓦盆，已被烧成透明的火红色，告诉抱柴禾的人，要改烧秫秸了，待把100捆秫秸烧完，揉泥师傅拿来一大块粘泥，堵住灶坑，并把灶坑门用黄泥牢牢抹住。
窑顶的气眼，用一块锅底牢牢坐住，并在锅底里装满黄土，用力踩实。接着把50挑子水（100桶）一次性倒在窑顶（窑顶在修建时，要修出一个土圈，所以水不会一下子全都淌下来），水通过窑顶砖的缝隙，慢慢下渗至窑中，起到给瓦盆淬火和钢化的作用，淬火后的瓦盆由红色变成了灰黑色，更加柔润细腻、结实耐用。
出窑：第二天早上，可以起窑门了。烧窑师傅把水泼在余火尚旺的灶坑里，把灰掏出来倒掉。窑门打开后，通风一段时间，瓦盆就可以出窑了。这些崭新的、带着余温的瓦盆，随即会陆续被装上马车，销往各地，走进人们的生活。
“千般柔韧火里炼，一点灵气水中来”，这是人们对瓦盆这一充满地方特色的物件的最高礼赞。瓦盆看似平常，然而每一件都充满千辛万苦，每一道工序都凝结着无数劳动者的智慧和汗水。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瓦盆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们的生活，尘封于历史的宝库之中，然而，这一人们生活中的瑰宝，它所拥有的光芒，将永远在一辈辈的关东人的记忆中闪烁。
素材提供：王永生，男，1941年出生，原扶余县瓦盆窑工人，扶余县水泥厂车间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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