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妃嫔侍寝，需要哪几步？

观市井繁华，赏宫廷绝色，各位万福金安，我是张晓龙，邀您一同感受清朝烟火气。

如果说后妃是一个职业，那么，她们的老板就是皇帝，而她们唯一的工作就是服侍好皇帝，业绩考核标准则是为皇家诞下龙嗣。所以，今天我们就来讲讲大伙儿最感兴趣的这一段——后妃是怎么服侍皇帝睡觉的，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术语——侍寝。

由于前方高能太多，请18岁以下听众自行退避。

关于清朝后妃的侍寝流程，但凡看过清宫剧的都有发言权，所以可以简单总结为四个步骤：翻牌子、洗澡、被抬到寝殿、进入龙床。

这个过程对不对呢？我们来看一段有资料可查的记录：

清朝皇帝想召妃子陪睡，是有固定场合的，皇帝不能私下到嫔妃的寝宫里睡觉，今晚想要谁侍寝，只能把那位妃子叫到自己的寝殿里。

那么，皇帝的后妃团队如此庞大，怎么来实现“点人”这一环节呢？皇帝会不会有选择困难症？相信这个问题很多人都会抢答了，当然是翻牌子呀。对，有一个叫敬事房的组织，专门负责管皇帝和妃子睡觉的事。因为在皇宫，所有的事都要讲秩序，所以，这套侍寝的流程也颇为烦琐。

敬事房制作了不少竹签，竹签上写上所有妃嫔的姓氏和位份，上头涂上绿色，这就是众所周知的“绿头牌”。一般在晚膳时分，敬事房的总管太监会将妃子们的绿头牌摆在大银盘上端进来，任由皇帝摇号挑选。因为是晚膳时候选牌，所以，这绿头牌又叫膳牌。选妃的过程中，总管太监和皇帝有简单的交流，太监跪在地上，手里的盘子高高举过头顶，进行每日一问，“今天要吗？”如果皇帝今晚想一个人静静，就会说一句“去”，总管太监就要捧着银盘倒退出去，如果有点兴趣，皇帝就会把银盘中写有某位妃子名字的绿头签翻过来，背面向上放置。这个过程就是翻牌子了。

选好人，总管太监就将这枚牌子交给另一个太监，此太监有个独特的工作内容——驮妃。每位被挑中侍寝的妃嫔，会先被驮妃太监脱光衣服，裹在事先准备好的大氅里，驮在肩上一直抬到皇帝的床前。

妃子到来时，皇帝已经命人把友谊的小床铺好，躺在床上等着了。皇帝先躺在被窝里，靠床沿的一边脚部则留在外面，也就是有一角被子是没有完全盖上的，来侍寝的妃子脱掉大氅后，就是由这一角钻进被窝，倒着爬到皇帝面前，然后才算这一晚的正式见面。

皇帝和妃子合寝的时候，总管太监和驮妃太监都会站在窗外“等着”，帮皇帝数着时间。这是担心皇帝被女色迷惑，耽误了万寿无疆。所以，到差不多的时候，总管太监就要站在外面扫兴地唱：“是时候了。”如果皇帝并没有搭理外面的声音，总管太监还要继续败兴，连唱三遍“是时候了”，一声比一声高，反正就是为了叫停。

皇帝听到太监的夺命CALL后，兴趣也冷了下来，让驮妃太监进来，此时妃子要上演从哪儿来的从哪儿回哪去——从皇帝的脚下爬出来，然后又被驮妃太监裹上大氅驮走。接下来，总管太监会跪在皇帝面前问，这胎是留还是流呀？一个是留下的留，一个是流出的流。皇帝如果不想要，总管太监就要变成“人流”专家，跑到妃子那儿，在她后股穴上轻轻一按，爱情结晶也就全部流出来了。如果要，太监则按规矩记录下来，“某月某日某时，皇帝幸某妃。”以便将来查证孩子的出生日期是否能对上号。

以上这个如此详细的记录，出自民国时期一本叫作《清代野记》的书，该书作者用了个笔名，叫梁溪坐观老人，具体是谁已经无从考究了。比《清代野记》的描述更详细的，是《清代宫廷艳史》和《清宫十三朝演义》二书，这两本书的作者为同一个人，是晚清到民国时期的小说家。

在这两本书里，敬事房的成员有总管太监一人，驮妃太监四人，请印太监两人，等于说，皇帝召幸后妃，又多了一道请印的程序。请印是跟谁请呢？皇后。等皇帝翻好绿头牌，牌子则交到请印太监手中，请印太监飞奔到皇后宫里报告皇帝今天晚上选了谁，皇后则吩咐身边管印的太监按规章办事——拿出一张纸条，把印摁在上面，再交给请印太监。如此，请印太监的工作才完成。等于说，皇帝要和任何一位妃嫔和寝，还要得到原配皇后的同意才行。虽然大多数时候皇后也投不了反对票，但这一程序总算是给了嫡妻足够的尊重。

接下来，盖印的纸条和绿头牌转到了驮妃太监手里，就进入了下一个程序。驮妃太监拿着信物，自带一件黄缎子的大氅走到被选中的妃子宫里，将小纸条交给宫女，宫女告知主子被选，然后服侍妃子梳洗沐浴。梳洗毕，大氅一裹，就送到皇帝床上了。

不过，不管是《清代野记》，还是两本演义，其真实性都是要大打折扣的。首先，三本书既没有出处，也没什么可靠的依据。其次，书中描述的内容也是要么漏洞百出，要么非常不可思议。比如，清朝确实有敬事房这一组织，但它并不是“专司皇帝交媾之事”，按《清史稿》记载，这是个正经部门，主管的事务多且杂，是“专司遵奉谕旨，承应宫内事务与其礼节，收覈外库钱粮，甄别调补内监，并巡察各门启闭、火烛关防”的，和服侍皇帝与后妃睡觉完全挂不上钩。另外，关于事后那道程序，如果清宫真有敬事房总管太监那么好的“人流”手艺，即使传到现在，也是个吃香的行业。

所以，在此一定要说一下，不管以上这些步骤还是影视剧中的演绎，戏说成分较大，并不能作为正史依据，如果谁要言之凿凿地说这就是清宫规矩，就属于史学界比较忌讳的“以小说入史”了。

那么，真实的历史中，妃子们到底是怎么侍寝的呢？

关于这种零碎的宫廷秘史，正规史书或皇帝的起居注都基本失语，我们只能从零星的实物中拼凑出一些概貌。

首先，清宫翻牌子这种制度应该是存在的，乾隆帝尤其喜欢翻牌子，当时，不仅后妃，外朝大臣想被召见，也必须被皇帝翻牌子。乾隆朝给每位官员都制作了这种牌子，正面写大家的官衔或封号，反面则介绍身份，比如妃子们的上面都写着某某的女儿，多少岁之类的简单履历表。牌子就相当于现在的名片作用。当时，亲王和贝勒用的牌子头上都被漆成红色，就叫红头牌，妃子和公以下的大臣则都是绿头牌。

在故宫的一组实物中，我们看到皇后也是有绿头牌的，学者估计，即使高贵如皇后，大概也属于被“翻”的。

另外，原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朱家溍先生曾写过一本《故宫退食录》的书，里面大略讲述了皇帝召幸妃子的过程。

还是翻牌子，不过，妃子们面见皇帝的时候体面和有尊严多了，每到晚膳时，妃子们被集体叫到“燕喜堂”等候传唤，太监将妃子的绿头签递上，如果皇帝选中谁，就将谁的牌子翻过来，太监则拿着牌子请被点到的妃子进去服侍晚膳，一直到晚上睡觉时间，俩人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二人时光”。其他没叫到号的妃子，则集体“叫散”，相当于今晚不用值夜班，可以下班回家了。

不过，即使被叫到号的妃子们，也是没资格陪皇帝睡到天亮的。当然，皇宫里并非毫无人情味，让妃子们半夜起床再远远地赶回自己的寝宫，他们给出了人性化的折中办法——正常情况下，侍寝后，皇帝会让太监将妃子送到养心殿旁边的“围房”度过后半夜，一直到天亮再回自己宫里。这一点大概和上述野史中所防范的一样，担心有狐媚的妃子引得皇帝不爱惜身体，纵欲过度，所以，皇帝和妃子睡觉是不能睡整夜。

朱家溍先生还特别指明，妃子们被脱光衣服裹着抬进去的说法，不仅制度上不可见，也不可能有这种制度。按他的研究，妃嫔侍寝，是每晚点名值班，妃子们集体报道（大概去报道前都会梳洗拾掇好自己）、皇帝做单选题、选中后二人共食共寝，一切都是体体面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