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荩臣《下河东》《滚钉板》

（仅供参考）

《下河东》 [二黄导板]这几载未出征干戈宁静，[散板]玲珑铠甲挂灰尘。迈步儿且把二堂进。有劳夫人点雄兵。谢夫人赐我的得胜饮，背转身来谢神灵。辞别夫人跨金镫，但愿得此一去奏凯回程。

《滚钉板》 [二黄散板] 二东人他待我恩德非浅，受他人点水恩当报涌泉。他母女只哭得令人可怜，倒叫我年迈人好不伤感。（白）也罢！又急忙使钢刀将人头割断，生、生、生和死我的儿吓……自刎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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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所谓“老谭派”票友录音需多谨慎，并非此类早期谭派票友所灌唱片均循“谭路”，虽不乏高举“谭派正宗”旗号者，然偶避谭路而择道扬镳以灌唱片者亦屡见不鲜（即，不唱经典谭派戏码，乃至不唱谭腔，延续谭之前诸多老派唱法，或以某派唱词代谭词而仍唱谭腔，如“孙词谭唱”）。

“五坛”（“坛”即“谭”谐音，谓之五位谭派名票）之一乔荩臣，工文武老生，不类贵俊卿、王雨田、张毓庭等下海之谭派名宿，以“唱工多动听之处”“身段台步均佳”独步票界。《京剧二百年之历史》有记：“乔荩臣，号愚樵。北京票界之先进，以谭为宗。某银行买办也。虽为旧式之评剧家，然有名。身段台步均佳。扮相不良者，是其缺点也。《卖马》等佳。” 所灌唱片《下河东》《滚钉板》《碰碑》（存目）《打侄上坟》（存目）等，年份大致为1908前后。

《梨园佳话》评乔君：“从前能仿谭调，如乔君荫堂辈，均不过尔尔”，然若听其《下河东》《滚钉板》等片则不觉为然也。《下河东》转速稍快。字字坚实，铿锵脆爽，遒劲苍古，膛音宽厚，气势口劲似承奎孙，头句数字即拟孙之夯腔及收势，“二堂进”“堂”字耍腔亦介孙谭间，“夫人”“雄兵”尾腔平直，更近古腔。后四句更具孙之潇洒，多夯音多垫字。末句“回程”之“程”擞法及收束则颇见谭之影响，然该字唱倒（京剧研究者李元皓以为，倒字乃是“孙词谭唱”之故：因为屡有票友试图运用谭鑫培的风格，演绎谭鑫培未必演唱过的剧目，或用“孙词谭唱”的方式，演绎谭演唱过的剧目，故此很多细节都是票友自己发明的，而尝试的结果难免良莠不齐。）《滚钉板》之马义唱段，苍凉沉郁，泣血涟涟，极顿挫抑扬之妙，哀痛之情溢于言表，松弛中见弹性，平直间蕴丘壑。头句落腔唱法略近孙菊仙赝品碟片《举鼎观画》导板之尾腔，末尾加垫字“呐”，长腔陡峭嶙峋，袅袅不断，“浅”字言前辙唱至字尾开口较大，京音较重（双处唱此辙时同）。近乎谭氏中晚期之风骨，格调仿若谭之《桑园寄子》，悲凉激越，味深之甚，谭氏云遮月似可略窥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