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妈为人刻板且洁癖,她的婆婆,也就是罗杰的奶奶,则是一个极端自私,对孙辈、儿女没有丝毫留恋的刁民老太太。
记得有一次,我和我哥在家吃饭,莫名其妙地,罗杰来了。
90年代,我们都不锁门,街坊进来也是正常。
我姥姥并不惊愕地看着他,以为他是找我哥玩的:“你这是吃完了吧?”
“我……我……我没吃。”罗杰说得很没底气,它像一只流落街头的搓手猫咪,在天寒地冻的大西北高粱地里瑟瑟发抖。
“没吃就来我们家吃点儿吧。”我姥姥招呼他,后来才知道,是罗杰的奶奶又和她儿媳妇打起来。
这俩泼妇,每次打完架,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拿孩子撒气。
我姥姥知道后,非常无奈,什么话都没有说。
可这样的事,后来又接连发生了几次,罗杰每次都来我们这儿蹭饭,我姥姥知道后,想了想总觉得该做点什么。
于是,她拉着我,挑开帘子,迈腿找到了罗杰他奶奶。
我姥姥本想找个话茬,委婉地往上头引,让对方奶奶自己反省,可谁知道,姥姥拉着我刚走到她家窗户根儿,隔着玻璃,我们就看见了极其无语的一幕。
只见,罗杰的奶奶,活像一只貔貅,张开血盆大口,以只进不出地的“伸手”、徒手解决着一只烧鸡。
那可是一整只烧鸡啊!
要知道,那烧鸡简直比老太太的脸还大!
只见老太太以伸手不见五指的力道、掩耳盗铃的速度,将那一整只鸡生吞活剥了。
烧鸡在蠕动,随后,整只肉身顺着对方狼吞虎咽的力道以米每秒的速度递减而下。
老太太拿出一手遮天,哦,应该是“一鸡挡脸”的狠劲儿,跟不要命似的,将那鸡头、鸡屁、鸡腿通通拧了下来。
我姥姥实在忍不了,她是那种一手把我和我表哥拉扯成人的中国女性,虽说我姥姥也算心宽的,但她还是非常在意孙辈们的,现在两相比对,简直令人发指。
“我说老姐姐啊,您这胃口可真难得,我要是到了您这岁数,八成都没您这好胃口。”我姥姥边说边拉着我进去。
我虽然才5岁,但已经能非常利索地欣赏黑色幽默了,我忍住不笑,但仍旧笑出了声。
后来我姥姥跟罗杰的奶奶说了什么,我也忘了,好像是:“咱们做长辈的,到底是要有个端正态度,跟儿媳的恩怨暂且搁置,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孙子是自家血脉,总不能放着不管。”
谁知道,罗杰奶奶丝毫不为所动,她一边快速地拧断了鸡脑袋,一边将剩下的鸡大腿藏进跟前的盘子里,忙将锅盖盖在上头:“我跟你说啊,这老年人啊,就得对自己好一点,咱们这岁数大了,没几年奔头儿了,这孙子什么的,还年轻,以后有他们吃喝玩乐的时候,咱们要是光顾着弄他们,将来他们一定对咱们这么好吗?再说了,我们家小杰不还有他妈照顾呢嘛,既然,儿媳妇这么有本事,我怕什么呀?”
我姥姥有些郁闷:“您把这鸡大腿拧下来一段,给孙子留着不就得了吗?也不是说非得给孩子做什么满汉全席,咱们有多少钱,过多少钱日子。至于说您儿媳妇,回头我找她好好谈谈,都是街坊旧邻的,黄茜那人也是讲理的,肯定能听进去。”
谁知道,老太太还急了:“她那个娘儿们能听进去?我跟你说,这儿媳妇跟婆婆就是天敌!我就顾我自己,别人我管不着!我自己吃合适了就行,我管那么多干嘛?我顾得过来吗?”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