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四月》：诗歌里的文明史

马川清

所以在翁卷的这首诗里面，子规啼叫之时，细雨蒙蒙，如烟似雾，轻轻地在抚摸着大地。所以诗人的笔触又细腻又准确，子规、烟雨，这都是抓住了中国南方乡村的特有景色，抓住了一种特有的美。诗人以烟雨写出了江南这种阴雨的特有景致，而子规催耕的啼叫声不仅显得更加生机勃勃，其实也是为了烘托后面要写农家的繁忙。所以一切景语皆情语，其实写景也是为了铺垫，更是为了突出在水田中忙碌的那些人的形象，从而衬托出乡村四月的紧张和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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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杜甫所写是正遇春旱，农民盼雨。这两句诗就表现了杜甫作为诗圣的那种忧民之心。   而与此相对应，你看杜甫在《春夜喜雨》里就由衷地抒发了因为春夜降雨，润泽万物而产生的大好心情。“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所以雨如果能下在春天这个万物萌生之际，那就叫好雨，春雨贵如油。所以这里的子规声声，其实也代表了一种时令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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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还记得吧？我们在四年级的时候，四年级下学期学过艾青的《绿》和叶赛宁的《白桦》。通过对颜色描写的那种表达，就很容易让人在阅读中产生与自然的共鸣和深切的感知。   第二句，“子规声里雨如烟”。前面写的是视觉，举目望去，绿油油禾田，白茫茫的水，其实全都笼罩在淡淡的烟雾之中。其实那不是雾了，那是如烟似雾的蒙蒙细雨。但是在视觉之后，听觉突然出现，子规声里，子规，也就是杜鹃了，又叫布谷鸟。在古诗词里头，子规那是一个十分常见的意象。比如李白说“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比如杜甫说“田家望望惜雨干，布谷处处催春种”。杜甫要说的布谷鸟叫的时候，说明到了农忙的时节了，农忙时节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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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绿”相对的是“白满川”，这个颜色很有意思，白满川是指稻田里的水色映着天光。四月的江南，山坡是绿的，原野是绿的，树是绿的，草是绿的，尤其禾苗也是绿的。所以，首先展现世人眼前的是一个绿色主宰的世界。可是在绿色的原野上，河渠纵横交错，一道道河渠流淌着白茫茫的一片。而那一片片放满水的稻田，尤其是映着天光水色的稻田，也是白茫茫的。你看一句诗里头两种颜色，“绿”写出了树木的充裕，写出了生机活力，“白”写出了水光映天，写出了自然之趣。而一个遍和一个满字，不仅写出了勃勃生机，更写出了这是江南水乡的春夏之交的一种初夏特别典型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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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看第一句“绿遍山原白满川”。绿，绿色，可以说是春夏之际最有代表性的颜色了，大自然的颜色，所以在诗中是经常用到的一个意象。比如王安石就说“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在练字上，王安石用了很多字，最后还是用到“绿”这个字，成为中国古诗中练字的一个经典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