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代,朝廷奉行的还是儒家礼教。
然而却有一个很奇葩的社会现象,就是当时有一群士大夫,他们宽衣大袖、风Liu倜傥,又不守礼法,服药行散,他们口吐玄言、居丧无礼,甚至扪虱而谈、与猪共饮。
他们将人心的美与丑、高Gui与卑贱发挥到了Ji致。
我们把这个现象称为:魏晋风度;
今天一谈起魏晋风度,很多人嗤之以鼻、轻视冷笑。
以为这是颓废放荡的Ji端表现。
然而,如果你能够回望那段历史,你就能发现隐藏在“魏晋风度”之后的无奈、苦闷和彷徨。
你也能够慢慢理解他们服药、酗酒表象下所掩埋的痛苦和悲伤。
当这种悲伤和痛苦无处发泄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是愤世和癫狂。
让我们回到魏晋时代,当时的社会动荡不安,天下多灾多难。
先有曹魏篡汉、后有司马代魏。
一次次血腥的政Bian和王朝更迭把士大夫们心中的儒家礼教给打得稀碎。
加上东汉末年,战乱不断,尸横遍野,整个社会都在生死线上痛苦挣扎。
这些士大夫们蓦然发现,他们曾经用生命捍卫的儒家礼教、仁义忠孝,被现实一次次地蹂Lin、摧残。
在“生民百遗一”的乱世中,生命显得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
于是,他们只能通过行为上的放浪不拘来轻视那些篡权的爆Zheng者。
魏晋风度中的名士,竹林七贤的名气Zui大。
而竹林七贤中,阮籍和嵇jī康的名气Zui大。
在阮籍40岁的时候,司马懿发动了高平陵政Bian,青除了当时如日中天的以曹爽为首的宗族势力。
从此以后,司马氏迎来权力的巅锋时刻。
朝堂之上,曹魏的皇帝只是个傀Lei,司马氏取代曹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天下名士,要么你归顺我司马氏,要么被我杀掉。
而且司马氏比当年的曹魏还要狠,要杀就诛三族、灭全家。
当时的屠Sha名单非常长:
曹爽被屠戮三族,史书说“于是收爽、羲、训、晏、谧mì、轨、胜、范、当等,皆伏诛,夷三族”。
太原王氏的王凌同样被屠戮三族,“收其余党,皆夷三族”。
毋丘俭wú qiū jiǎn、文钦家族同样遭此厄运,“夷俭三族”。
后来诸葛诞身死,其家族仍旧是同样的命运,“战败被杀,夷灭三族”。
被司马氏夷三族的王凌、毋丘俭、诸葛诞都是当地豪族,王凌更是太原王氏的Shou席脸面,他是西汉末年王允的侄子,其家族荣光百年不灭,司马懿诛杀王凌三族的时候,牵连的人口高达两千多人,这无异于一场屠Sha。
除了这些名Men望族被屠Sha;
还有曹操的干儿子何晏;
著Ming的思想家夏侯玄;
著Ming的画家、文学家桓huan范等等。
史书说:一日之间,名士减半。
在这种血腥的高压下,谁还敢说话?没人敢说。
就是这个时候,司马懿找到了阮籍,希望他能够到自己的太傅府中任职。
这是一个不怀好意的试探,就是要看看你阮籍愿不愿站队在我这一边。
阮籍心里很清楚,如果拒绝,等待他的就是家族的屠戮殆尽。
于是只能无奈地答应了司马懿的邀请。
但尽管阮籍进入了司马懿的幕府,他的心中无Bi的清醒。
他不愿意成为司马暴正的帮凶,但是为了活着,他又不得不与司马氏虚与委蛇yi。
阮籍是一个内心感情十分丰富的人,有着鲜明的是非,强烈的爱憎。
他本来是个有济世宏愿的人,由于生逢魏晋交替“名士少有全者”的时代,他的宏愿根本无法实现。
司马氏为了达到阴谋篡权的目的,玩弄了种种卑鄙的伎俩。
对于天下名士,一方面采取笼络的政策,另一方面又进行恐怖的大屠Sha,凡是不与合作的一律杀掉。
“竹林七贤”里的嵇康因为坚决不与之合作,终于惨死于司马氏的屠刀之下,留下了流传千古的“广陵散”。
面对这样的现实,阮籍内心对司马氏Ji其憎恶鄙视,但是为了避免司马氏“致之罪”于他而死于非命,又不敢公开表示反对,只能“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
即使如此,司马氏仍旧不肯放过他。
为此他这一生从未平静过,他的心情总是陷在Ji度的烦闷痛苦之中。
这就有了我们看到的:不守礼法,服药行散、口吐玄言、居丧无礼,甚至扪虱而谈、与猪共饮。
阮籍有一首诗: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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