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五：既然同姓不婚，姓李的李秋水又怎么能够成为姓李的西夏国王的妃子呢

上次我们说到，慕容氏家国情怀的一些重要要素，都隐隐地移植到了姑苏慕容的生活空间之中，比如参合庄，参合指，燕子坞，其实在姑苏慕容的传说中，还有一个重要的要素悄悄地存在着。那就是慕容龙城。

那么，作为慕容复几代之前的先祖，创制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功绝学，胸怀复国大志的慕容龙城姓名中的龙城，又是隐含了什么指向呢？

原来，现在的辽宁朝阳，古代就称龙城，之前我们在谈论慕容含义的时候也曾经说，曹魏初年，慕容部首领莫护 跋率部迁居辽西，跟着司马懿征讨辽东公孙渊有功，被朝廷拜为率义王，开始在棘城（今辽宁朝阳）之北建城。所以朝阳，就是慕容氏的龙兴之地。十六国前燕皇帝慕容皝huang在此筑城，营建宗庙、宫阙，置龙城县；次年自棘城迁都于此，号新宫为和龙宫。

纵观十六国时期，慕容氏所建立的前燕、后燕、北燕都曾经在这里建都，号为龙城。龙城，成为了慕容氏家国的圣地。所以，慕容复的先祖取名叫做慕容龙城，正是心怀家国复兴大志的体现。

其实，匈奴的都城也叫龙城，那里也是匈奴祭天的圣地，是匈奴的政治中心。古诗中经常用龙城指代匈奴居住地。在史书中，龙的写法有所不同，龙城也称龙廷，李白在《古风五十九首其六》中说，“昔别雁门关，今戍龙庭前，惊沙乱海日，飞雪迷胡天。”明代 孔贞运《明资政大夫兵部尚书节寰袁公墓志铭》中也有“焚冒顿之虎落，犁老上之龙庭。”的句子，所谓的冒顿（mo  du），老上都是匈奴早期单于的名号。在诗歌中用以指代匈奴，所以在这里。龙庭，也就是说的龙城的匈奴王庭，也就是指代匈奴的政治文化中心，由此指代北匈奴。那么焚冒顿之虎落中的虎落又是什么意思呢？

请听细细分解。

回到龙城，虽然慕容鲜卑的王城也叫龙城，这也许是沿袭了匈奴草原政权的政治习惯，因为鲜卑是匈奴之后，称霸蒙古草原的强大游牧集团，在鲜卑联盟中，本身就包含了众多滞留的匈奴部众，拓跋鲜卑，宇文鲜卑中的匈奴成分，就更加浓烈。所以，《天龙八部》中作为慕容复几代之前的先祖，创制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功绝学，胸怀复国大志的慕容龙城，姓名中含有鲜卑国家王城的名称，的确具有鲜明的卧薪尝胆的意味。

龙城这个名称，是因为匈奴的王廷而成为了对北方草原政权的一种借喻，因为匈奴对中原的影响，比鲜卑要深远，而且，匈奴政权开创性地创制了北方游牧政权的一系列的政治制度，外交战略与军事策略，成为此后游牧政权追随奉行的典范。比如，此后凡是游牧民族中有大格局，有大勇略的领袖，经常会自称冒顿，因为冒顿这个匈奴联盟制度的建立者，已经成了一个标杆。

中原文化中，关于龙城的匈奴象征的用法经常可见，比如著名的诗句，有唐代王昌龄的《出塞二首》其一：“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现在大家对龙城飞将指的谁存在很大的争议。但是从诗歌语意看，就是说，假设直捣匈奴龙城的飞将军还在的话，胡人是无论如何，无法南下侵扰的。所以，一定要具体落实到一个人头上，应该就是指的直捣匈奴龙城的卫青。当然，诗歌是一种文学，词语的指称也并没有那么严格对应。

就像岳飞的《满江红》，其中说到“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问题是，岳飞主要对阵的对手是女真，说直捣黄龙府，与君痛饮耳，是可以理解的，那为什么又说是踏破贺兰山阙呢？应该是踏破长白山阙啊。

因为，贺兰山是西夏党项的地标与民族象征，说踏破贺兰山阙，说的并非是针对《天龙八部》中完颜洪烈他们家的女真，而是要进攻击败《天龙八部》中李秋水所在的西夏才是啊。

李秋水与天山童姥在感情上的纠葛之深让人动容，在《天龙八部》中，有几处明确点明，李秋水就是西夏的皇太妃，比如还没有恢复武功的天山童姥，为了躲避李秋水的追杀，就躲进了西夏王宫之中，玩了一把等下黑，童姥曾对虚竹说：“这里就是她的家了”，以及，“傻和尚，这贱人是皇太妃，皇宫便是她的家了。”

但是，西夏国君的国姓是李，西夏开国皇帝就是李元昊，西夏国君姓李，你作为国君的妃子，你也姓李，这不触犯了同姓不婚的传统禁忌了吗？

同姓不婚，自周以来历代相承，不仅为礼教所倡导，而且从唐朝开始还被规定进了法律条文。唐代法律规定，同姓相婚的处徒刑二年。，宋代法律规定与唐相同。元代规定：“同姓不得为婚，截自至元八年正月二十五日为始，以前者准已婚为定，以后者依法断罪，听离之。”《明律例》与《清律例》也均规定同姓为婚的各杖60 并勒令离婚。

也许大家认为西夏是党项族，可能与汉族的风俗未必相通，但是，在《两唐书》中就明确纪录了党项人的婚俗，说党项人在婚前很开放，“诸夷中最为甚，然不婚同姓”。也就是说党项人再怎么不守中原人眼中的礼法，但是他们明确地不婚同姓，同姓的人不结婚。

那么，李秋水又怎么可能成为西夏李姓国君的妃子呢？

请听细细分解。

文本+音频：布衣豆腐

插图：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