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楚 · 摄影｜杨跃强
六月的时光，正是适合旅行的季节。做好了攻略，刚好距欧盟的签证到期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就定好了机票，准备来一次丹麦之旅。在查询丹麦的景点之前，就注意到一个丹麦的艺术家作品：是六个巨型的卡通木偶，造型非常新颖，分别安置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周围的森林和田野等地方，从照片上看特别有趣。带着这样的念想去旅行还是挺愉快的。
这次是作为美团旅行梦旅人出行，丹麦又恰好和心意。飞机经过中转才会停到哥本哈根，转机的时候，在机场的一个餐厅外面，像是机场自己的工作人员组成的一个乐队，在旁边的空地演奏着经典的英文歌曲，围观了很多路人。这应该是一个音乐大国，音乐工业发展的也很完善，所以才能这样很自信的展示自己吧。我看着他们演出，一边幻想，也许未来的音乐演出可以是另外一个样子：可能是一堆DJ的控制台，任何普通的路人都可以走上去，通过自己的手、眼睛和身体来上一段自己原创的音乐——比如用眼睛去看一个屏幕上光线和色彩的变化：因为每个人对色彩和光线的理解不一样，那么视觉痕迹也会不一样，形成的音乐旋律自然也不一样——这样该有多酷。
然后经过几个小时，飞机终于停到了哥本哈根，我和摄影师等一行三人，坐上机场的火车，直接就可以去到我们在网上订到的房子。从车站出来，走不了很远，就到了一个简洁的别墅的社区。我们的是一个带院子的大房子，进屋喝了一点热水以后，我就去我分配的房子睡觉。我被分配到这个家庭中孩子的房间，有一个小床，比较适合我。旁边桌子上是孩子画的画，有点抽象的。我想了想是不是这个家的爸爸挺棒的，就一下睡着了，我很容易睡着。
虽然小睡了一会，醒来还是上午。起来以后那当然是去玩了，我们去了市中心街角的餐厅，点了餐，一边坐在户外吃，一边好奇的看着街上的行人：街上依然是很多用自行车的路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好像离荷兰不远。哥本哈根的一些城市建设也是因为过去的国王喜欢荷兰的风格而建造的，特别是港口附近的一些街区的建筑。但我还是觉得，自行车的速度好像没有阿姆斯特丹快，街上的路人更淡定一些，脸上的笑容也朴素很多。然后接着去教堂这样的地方观赏，发现丹麦的建筑真的大多比较古朴，色彩也没有阿姆斯特丹那么华丽唯美。走进圆塔，是作为教堂的一部分的天文台，发现整个建筑的楼梯都是坡形的，非常宽大，一下就把人带到中世纪的感觉。脑子里一下就会想到，自己如果是一个武士，一定可以骑马在幽暗的阶梯中登上塔顶，似乎耳边还有马蹄的声音。出了城区的天文台，我们走到离海港不远的卡斯特雷特城堡。城堡外边有一条小河，自然就有天鹅了。对城堡没有太多印象，走到海港，看到港口停着仿作旧时的航海大帆船。差不多二十个剃着板寸的年轻人在甲板上集合排队，听着前面穿着军装的教官训话，接下来也许他们就要爬高上低地在大帆船前面一展身手了。这如同在中国，看到一个人还在街角打铁一般——人和物质的牵连是这样的紧密。
第二天，我们当然要去自由城。我对自由城没有什么先前的记忆，穿过一个河道，河道中很多人在玩皮划艇，就走近了自由城。这是一些老旧的房子组成的处于树丛中的社区，稍微有点北京798的意思。很多人在户外傻傻地成排坐着，享受着户外的阳光。没有转悠一会，就在小路口看到有女人在路旁给一个坐在简单凳子上的男人理发，男人当然留着像耶稣一样的长发。对着夕阳，自然我们就和他们聊了起来，其中一个50多岁的大叔，话好多，爱笑，他也没事，就说带我们参观自由城，我们自然特别高兴。原来这里差不多有1000多个居民，需要通过政府审核，才可以在这里入住。路过一个正在给房屋刷油漆的男人，在路边两个初中大小的孩子正在自己聊天玩。给我们带路的人叫大卫，是个美国人，他开始兴奋的和他们两个聊了起来。他们在我眼里好像逃学的初中生，自己为自己的这段时光做了决定，嘻嘻哈哈的和大卫简单的说着什么。自由真好，只要是自己决定的。自由城到处是一些自己简单打理的屋子，也许仔细看，才能看到很多故事。但是我们太匆忙了，路过一个一边走路还一边看书的姑娘，在漂亮的像一块糖纸的Inderhavnsbroen大桥前面，大卫和我们愉快的分开。我们找到离大桥不远的一家中餐厅吃饭，自然我会问老板一些问题。用餐完，站在黄昏的大街上，我看着站在门口的厨师，他很放松的样子，一会老板也出来了，我当然问，这里的工作清闲吗？他说还不错，你看街上的人。
开车带我们去找我在网上看到的郊外木偶的是一个移民不久的华人司机，他说，丹麦人有句话：不要着急，着急容易出问题。真好，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问了郊外的当地人，虽然这里很小众，我们还是找到了森林里的像鸟一样的小蒂尔德。其实他很高，大致有4米，他像一只非人类的鸟，好奇地张望着森林前的人类世界。在另一处农场边，我们又找到了更巨大的崔娜。她半躺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宇宙。这些木偶是丹麦艺术家Thomas Dambo在很多志愿者的帮助下，用废弃的木材制作的。艺术家带着大家玩，还不浪费，挺美。因为她实在是太巨大了，我们为了展示她的容貌，摄影师用无人机拍摄了她在黄昏下的各种角度，直到太阳落去地平线。
接着离开哥本哈根，坐火车几个小时到了丹麦人喜欢的度假地斯文堡。阳光明媚，住下来以后，发现这里像瑞士的那种山区旅游小镇一样，就是一个度假的地方，只是这个在海边。在可以看到海的那个位置的餐厅，有两个女生站在阳光下的阴影里在为餐厅的客人唱歌，是很老的像美国民谣一样的旋律甜美的歌曲。我经常奇怪在国外会有年轻人唱上个世纪的歌曲，一点也不违合，就像唱着奶奶过去唱的歌。也许那种朴素是人无法在现代哲学前面改变的。
最后一站是海岛艾尔岛，从之前的火车一路看到，丹麦真的是一个农业大国，到处都是麦田。在艾尔岛更是，整个麦田覆盖住岛屿的土地，绿色的波浪在整个岛屿上翻滚。接下来两天是骑自行车，去镇子中心的电影院，我们租到了自行车，然后就一路沿着公路骑行。我们拍摄了很多在麦田中骑行的画面，微风迎面吹来，运动让人喜悦。刚好在我们住宿的民宿，是一个很古老的房子。但是主人好像是个艺术家，因为房间里有吉他，有音箱。因为这次同时也是为新专辑的一首歌《发光》来做MV拍摄的，所以这些物件一下就成为了我们可以使用的道具。我们在房间拍摄了一些室内演唱的部分。
直到夜晚，我自然的要犯一些错误——第二天，骑车到海边拍摄完落日之后，我独自骑车回去驻地。但是我骑过了，天已经黑下来，我的错误是我的手机没有电了，我不停的向前骑，希望通过路旁的房屋来确定我的方位，但是直到我放弃了希望，我才意识到我已经骑过了驻地。然后，我意识到我必须找到一个可以给手机充电的地方，然而一路都没有看到亮灯的餐厅。我犹豫着往回走，沿路试图找到亮灯的房子，好可以向主人解释我的麻烦。终于在第三次敲门的时候，一个好心的姑娘给我开了门，然后和她的妈妈一起在门口喝起了啤酒。等我的手机有了电，我才结束了在黑暗中的焦灼，道谢并告别了其实离我的驻地并不远的房子，回到了我熟悉的世界。夜晚真的可以发生一些意外，但是大多数人已经睡着了。童话作家相对来说更喜欢夜晚，那是一个奇幻地连接着肉体之外的远处，也许也是真实的世界。《发光》这首歌本身就有一些童话色彩，所以出于向往，我选择了这个国家，试图通过这里的容颜，来呈现童话感知世界的方式。我认为童话，对现实世界的欲望衔接有所改变。但是如果你相信“爱”与“恨”，一定是“恨”作为结局，那童话对你来说，也许可能会挺恐怖的。通过这次真实的旅行，更加理解，一个国度需要童话，同时更需要有对童话的世界有维护心态的人，美好的事物才能持续下去。当美好成为习惯，事物变得更加多元与简单。最后当然是依依不舍的告别。当火车载着人和自行车一起穿越田野，奔向来时的机场，我在心中不断的感谢这美好的时光——再见，童话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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