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熙红笺 · 立春 : 上官婉儿

今天是正月初五，“立春”的第二天。我们昨天读了女诗人朱淑贞的《立春》，我们今天看一看大唐昭仪上官婉儿笔下的立春又有着什么的人生智慧与情怀。
 
密叶因裁吐，新花逐翦舒。
攀条虽不谬，摘蕊讵知虚。
 
中国古代立春之日有用色绢、纸剪成彩花，并相互赠与的习俗。诗人借“剪彩花”而咏物，说通过人的“裁”和“翦”，那纸花的枝条和花蕊如鲜花般竞相开放。
 
前二联，上官婉儿所“咏物”的纸翦花惟妙惟肖，生动逼真，而“裁”和“翦”因此也被赋予了妙趣横生的艺术意味。
 
第三联：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
 
就是说，纸剪成花，足以乱真。纸花混迹在真花之中，从春到秋，生机勃勃，仿佛极具生命的活力。然而，诚如刘熙载《艺概》中所说：“咏物隐然只是咏怀，盖个中有我也”……于是，“我”出现了；最后一句：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
 
纸翦的彩花杂乱地混迹在真花之中，它想干什么？或者说会有什么后果呢？
 
“诗言志”，诗人前三联“咏”翦彩花，这最后笔锋急转直下的一句——“相乱欲何如”，才是诗人之“志”！它既是设问，又隐匿性地给出了答案，也就是质问当时的女皇武则天：女皇在男权社会中统治天下，混淆了君臣和人伦之纲，冒天下之大不韪，“相乱欲何如”呢？如此结尾，感叹、抒情，却也令人隐隐可闻掷地之声！
 
好了，撇开政治因素或者“女性主义”言说，上官婉儿这首诗名冗长的《奉和圣制立春日侍宴内殿出翦彩花应制》，确实是中国古代五律诗中的经典之作，值得从艺术审美的角度去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