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危机解局（六）：西方对俄投下“金融核弹”？专家称：留了“口子”的极限施压

北京时间27日清晨，美国、欧盟、英国及加拿大等方面发表联合声明，宣布将俄罗斯一些银行从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即SWIFT中踢出，并将对俄罗斯中央银行实施制裁。这被视作迄今为止最严厉的制裁，有人说，西方这是启动了“金融核武器”。相关学者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西方国家的做法是一种极限施压，一方面极其严厉，但另一方面，并没有制裁俄罗斯的所有银行，因为对于俄罗斯来说，从SWIFT“全部移除”是一条不能碰的“红线”，可能导致系统性危机。

根据总部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的SWIFT的声明，西方国家针对俄罗斯银行的新措施将在未来几天实施。SWIFT称，“我们正在与欧洲当局接触，以了解有关实体的细节，以准备根据法律指示  遵守相关制裁俄罗斯的规定。”

公开信息显示，SWIFT创建于1973年，主要职能是在全球银行系统之间传递结算信息。全球范围内共有超过1.1万家金融机构使用SWIFT，系统每日处理的信息量（即报文数量）要超过4200万条。据估算，这当中超过1％与俄罗斯有关。俄罗斯目前有466家金融机构为SWIFT会员。将俄罗斯从SWIFT种移除，意味着切断俄罗斯与全球金融体系的联系，届时，俄罗斯的外贸将无法进行安全有效的全球结算。

 彭博社报道说，目前不清楚这些措施是否真的在帮助俄乌局势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但西方国家希望“加快进程，让俄罗斯感受到制裁的痛苦”。不过，受到SWIFT有关制裁的完整银行名单尚未确定。美国官员称，相关选择将会很谨慎，会以最大限度提升对俄罗斯影响，并减少对欧盟国家的影响。

对于SWIFT制裁之严厉，法国财长勒梅尔几天前表示，该禁令是“金融核武器”。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爆发后，西方国家曾经威胁要将俄罗斯逐出SWIFT，时任俄罗斯财长库德林估算称，这样的做法会在一年内让俄罗斯国内生产毛额（GDP）大减5%。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认为，SWIFT禁令或波及约70%的俄罗斯银行。俄罗斯央行前副行长、现居美国的谢尔盖•阿列克萨申科表示，因为无法对外支付，俄罗斯“一半的对外出口将会消失”。

一位不具名的金融人士告诉我们，鉴于支付系统对国际资本流动以及国际贸易的重要性，SWIFT对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影响超过了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机构。“金融是有政治属性的。所谓‘资本无国界’是谎言。现在美欧的做法就是要给俄罗斯的国际支付系统加上硬硬的国界，使俄罗斯的外汇储备难以在境外使用。”

不过，这样的强力武器能打击敌人，也会伤到自己。《华尔街日报》认为，俄罗斯的GDP占全球的2%，倘若把它排除在外，加上它是全球数一数二的石油出口国，如果供应中断，那会对全球经济造成严重损害。将俄罗斯从SWIFT中移出可能带来经济上的反噬，不仅仅是与俄罗斯有着深厚贸易关系并严重依赖俄罗斯天然气的欧洲，也包括世界其他地区。因此，美国一些前官员认为，此举的确可能严重伤害俄罗斯经济，但也会伤及西方商业利益。

目前，欧盟高达4成的天然气从俄罗斯进口，将俄罗斯银行全面踢出SWIFT，能源交易将首当其冲。西方的主要石油公司会受创，其中又以美国、德国的银行与俄罗斯连结最深。这正是为什么德国明确反对全面禁止俄罗斯银行使用SWIFT系统，目前公布的版本符合德国有限限制的立场。

正因为如此，交银国际董事总经理洪灏表示，一旦切断与SWIFT的联结，俄罗斯将被排除在大多数国际金融交易之外，由于欧洲的大部分能源供应来自俄罗斯，且短期内无法改变这个格局，因此SWIFT制裁很可能不包括俄罗斯能源贸易。

还有分析称，连带受损的可能还有美元全球霸权的影响力。《华尔街日报》认为，使用SWIFT作为武器可能会侵蚀由美元主导的全球金融体系，具体影响包括促进俄罗斯和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正在研究的替代方案发展，而这最终或将削弱西方国家的力量，特别是削弱制裁所提供的筹码。

据了解，西方国家内部对于这一决定有多种不同的声音。华尔街一些大型银行表示，将俄罗斯逐出SWIFT系统恐怕将产生深远影响，并与最初“惩罚俄罗斯”的目的背道而驰。知情人士称，包括摩根大通、花旗集团在内的全球性金融公司，都建议美国政府采用其他制裁措施。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中亚研究室副主任杨进说，从现在的信息看，西方国家只是打算制裁部分俄罗斯银行，“这是它们基于与俄罗斯经贸关系的一种考虑，等于留了一个口子”。毕竟，俄罗斯还掐着欧洲能源的脖子。另外，俄罗斯自2014年以来也做了很多的准备，包括建设自己的支付系统。

据今日俄罗斯电视台报道，俄罗斯开发了一个类似于SWIFT的系统，名叫金融信息传输系统，保证支付订单在俄罗斯境内外不间断传输。不过，截至2020年年底，只有400个来自23个国家和地区的成员。

俄罗斯《观点报》27日这样写道：“俄罗斯做好应对制裁的准备不是一句空话。”俄国家杜马议员马特维切夫表示，对于西方的制裁，俄罗斯已经制定了各种应对方案。显然，上期环球十六章解读的 普京将俄军战略威慑力量转入特殊战备状态也是应对举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