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合当有事,宝珠出房时,忘却在宣府书房内藏于袖内有宣生吟的《玉人来》诗笺,不觉将袖一拖,把一幅锦笺遗失在秀林房内地下。秀林眼尖,见宝珠出房门在袖内掉下一个纸卷,不知是什么东西,忙弯腰拾起,打开一看,秀林本来认得字,却不会做诗,也知诗中之意。见诗笺上写得是四首《玉人来》,下写:“登鳌氏有所见题。”心内一想,不觉暗暗欢喜道:“痴老只管与小贱人絮叨,尽是空头话,总不曾拿住他的把柄,他如何肯心服!今日我亲眼见他袖中遗下此笺,分明‘登鳌’二字,乃宣家小畜生的名字;‘有所见’,一定见此贱人,暗订终身,诗笺为聘。这小贱人是没处抵赖了。他的私情人赃现获,且等痴老回来将诗笺作证,挑动痴老一番,不怕不气死痴老,不怕不将小贱人置于死地。那时方出我心头之气。”想定毒计,叫一声:“宝珠小贱人呀!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毕,把诗笺卷好,收藏起来,专等痴老回府,好起风波的。
无奈晚饭吃过,已坐守到更余,并不见柯爷回来。秀林等得好不耐烦,只等到三更后,柯爷方醉醺醺的回来,已醉得人事不知,脚下也站不住了,连衣倒在床上,酣呼大睡。秀林见此光景,好不恨恨连声道:“不知今日痴老又在哪里吃醉,谅不能向他说了,只便宜小贱人多活一夜。”想罢,也不敢睡,歪在脚头打一个盹,天已大明。秀林忙起身推推柯爷,还不曾睡醒,只得下床,梳洗打扮已毕,坐在一张美人肩椅子上,等候柯爷起来,同吃早饭。又等到日上三竿,柯爷方打呵欠,慢慢起来,自有丫环伺候,净面漱口已毕,同秀林用过早膳,收去。秀林道:“你昨日在哪家吃得这般大醉?”柯爷道:“是在裴同年家,多用了几杯酒。宝珠等我出去,可与你说些什么?”秀林道:“你出去宝珠倒没有什么话,从袖中掉下一个诗卷,我却认不得字,你拿去看。”说着,把那锦笺递与柯爷。不看由可,一看时好似火高三丈,怒发九霄。怎生处治宝珠,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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