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诗路》二十三诗章
余杭罗隐轻舟过丹江 莆田黄涛商山赠隐者
商於古道，今非昔比。
南来北往，东去西行。都城长安已是旗帜易主，只是这条商於古道仍然山清水秀，风光无限。
商於古道旁的一处驿站，迎来了生于浙江余杭屡试不第，确切说已到五十岁仍然未第的罗隐。
他是个十足的文人，虽然屡试不第，无奈之下投奔镇海节度使钱镠，担任钱塘令。唐亡之后跟随钱镠投奔梁朝并被封为给事中。当然，他到商洛山走商於古道那是以前的事。
那次途经商洛山，是与友人相聚商於古道的一处驿站，站在驿站的小楼上东望，但见滔滔丹江东流而去，溢金泛银。他与几位友人正在酣饮。
望着滔滔东去的丹江，他感慨万千，听人说丹江注入汉江，然后东流而去直奔长江，微醉之间他仿佛看到昔日与友人相聚的情景，难道这就是当年与友人在此醉饮的地方吗？
原来他已经醉了。
也就在此时，知趣的酒店店主让土生土长的姑娘前来斟酒，同时献上秦楚交融南北汇集的歌曲：
酒要喝头酒，曲要饮大曲。
有酒成宴席，无酒不成席。
歌罢，四座皆惊。
“难得商山美娇女唱此一曲，令人顿生豪爽之气。临桌一位满脸胡须的汉子高声说道。
“哎呀，这哥哥真豪爽！“
莺声起处，一位明眸皓齿、娇美婀娜的女子进入席间，双手捧上晶莹剔透的商州特酿递给发话的男子。
“怎么你把酒和曲混为一谈啦？”满脸胡须的汉子追问着。
娇美婀娜的女子秀眉轻舒，款款而言：“大哥言之有理，酒和曲确实是两码事，但我以为虽然是两码事，总有相融相通之处，这就是一代枭雄曹操所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真谛。我们不妨试想一下，酒是酒曲发酵的产物，歌与曲只有相伴相生才有情调，敢问在座各位是不是这样呢？”
罗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姑娘和满脸胡须大汉的交谈，在他们心中已经慢慢地升腾着一种感觉：商洛山真个藏龙卧虎!
“小妹子，你的风姿，你的言谈，确实让大家震惊。佩服，佩服。”说罢，一杯酒已经入肚。
“各位，各位。”店家和小儿齐声相请。
“难得各位文士侠客相聚一处，能不能请各位登上驿楼，观商山丹水之风姿，绘商洛山水之图画？”
“行！楼上去，楼上去！”大家异口同声。
登上驿楼，众人举目四望。这里果然是陕南胜景，只见山川相连，江川相偎。丹江河堤上杨柳成行，江风徐来，杨叶仿佛在拍手欢迎，柳条似乎在伸手做请！
再看楼上，几个山里姑娘挽手而来。
姑娘的脸庞太美了。她们的面色红润，确切地说红里透白，白中泛红!
罗隐等人已是微醉状态。朦胧之中，他们看到这些娇娇女的无限春光。
一位姑娘起身斟酒，轻移碎步，走到罗隐面前，双手捧酒：“商洛人淳朴质朴，小女子按照商洛人的习惯先喝为敬。”说罢一饮而尽。随即又斟起一满杯酒双手敬给罗隐，罗隐见状即接过酒杯。姑娘又给自己斟满一杯，与罗隐轻轻碰杯。
酒入热肠，激起罗隐怀旧情思。
“是的，是的。今日欢宴不是昔日欢宴。”罗隐在回忆着。
那是罗隐与友人相聚欢宴开怀畅饮之际，他与友人毫无芥蒂的交谈。二人虽然都是官场失意，但朋友间的交情却越来越炽热。
友人哪里去？罗隐头脑一片白茫茫。
“噢，友人已经去世！”为什么至今还难以忘怀？不远的地方传来：“人到中年容易怀旧！”
醉啦!罗隐自责着。
没醉！罗隐还保持着部分清醒。
“诸位，诸位！”满脸胡须的大汉指着楼下的一株大树：“这就是商洛的大栎树，皮厚肉硬。”
大家一齐向下看去，果然一株冠盖极大的树长在丹江岸旁。
“哎呀。”罗隐也是一声惊叹：“史传西周时召公曾于甘棠树下公布文王德政，借以昭示后世必须以德为先，由此看来商洛果然是山水相依，木林盎然啦！”
“是啊，这就是说我们同一个祖先，一脉相承啊！”众人一齐说道。
“哎——哎，你们有所不知，我可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穷秀才，不过我并没有灰心丧气，大家试想一下，人生是不是像薤露歌中所唱的，人生好比薤水，太阳出来啦，露水滴入尘土，滴入尘土之后又滋润了葱的根。于是在大地的孕育下，第二天早晨又有露水产生了。”
“好！嫽！美！”众人再齐声欢呼！
“谢谢!”罗隐站了起来：“知音难觅啊，难觅知音。”
罗隐再次动情了，双眼已经流出了泪水。
看着丹江河堤上的白杨，沐浴着丹江上徐徐而来的微风，他感到能到商山一游，肯定不会枉此一生。
众人被罗隐的激情所感染，一齐举杯祝愿罗隐一帆风顺，早成功名。
与此同时聪明店主将早已备好的笔墨奉上，请罗隐在驿楼上赋诗一首，以作纪念。
“笔墨就免了吧。因为本人的鸟字难登大雅之堂，能不让我口吟诗句，商山儿女书之。”
……
“谁来写？”大家面面相觑。
“我来写！”
还是刚才那位红里透白、白中有红的女子。
雪白的宣纸铺在桌上，浓浓的墨汁已经研就。
“罗先生，请吟诗。”女子轻声曼语的同时伸出纤纤细手，握住笔杆，凝神静气，等候罗隐。
楼上，一片寂静。罗隐呷了一口商山清明所采的青茶，朗声吟道：
商於驿楼东望有感
山川去接汉江东，曾伴隋侯醉此中。
歌绕夜梁珠宛转，舞娇春席雪朦胧。
棠遗善政阴犹在，薤送哀声事已空。
惆怅知音竟难得，两行清泪白杨风。
吟罢，雪白的宣纸上秀气的字墨迹未干。
“呀，真是好诗，好字！”
“佩服，佩服，就此告别，我还要游历商山丹水，还有很多诗要写。”
罗隐快步下楼，直奔丹江河堤，招手登上小舟，飞也似的向东方驶去。
小舟飞驰，沙河镇、党家堡、张村铺、洛源驿一一闪过。
“停一下，停一下。”罗隐请舟子留舟。
刚才在一闪即过时他看到“洛源驿”三个大字耸立岸旁，古色古香，勾起他无尽遐思。
弃舟登岸，但见驿站的瓦屋旁一个酒肆，“洛源酒家”的招牌旗迎风飘扬，酒肆旁是一簇簇盛开的黄菊，金灿灿的。
举目四望，只见此处地势平坦，远处的山峦高低相接，无有边际。
“呀，这里怎么与昔日吾在洛阳郊游时的情景这么相似呢？”
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与文友在洛阳郊游，这些文人们个个直抒胸臆，人人都想作南朝时徐陵、庾信那样的才士。当时大家采菊之余畅饮美酒，登山游寺，何等高兴，何等痛快。如今想来，朋友们为了功名前程已经各自东西。如此看来，为了科举及第，真是身不由己。
“客官，快上船。”舟子站在岸旁请求着。
“就来，就来。”罗隐答应着。同时仰首向天，但见天际瓦蓝瓦蓝的，几片白云缓缓飘过，好似轻柔的白纱一般。
站在商於古道的洛源驿上，他想到了好朋友许融，许已经为官并即将赴任。
快步走向丹江岸边，凝视江水东流，回首洛源驿，即刻感慨万千，《商於寄许融》诗涌上心头：
南朝徐庾流，洛下忆同游。
酒采闲坊菊，山登远寺楼。
相思劳寄梦，偶别已经秋。
还被青青桂，催君不自由。
“走，咱们继续向东游。”罗隐登舟，与舟子顺流而下。
江堤隐隐，江风习习。两岸青山逶迤，村舍依稀。商於古道南来北往的人急急匆匆。
“船家，船家。”罗隐轻声询问舟子：“丹江两岸，林木葱茏，真可谓山也青来水也碧，你在江上行舟可有时日？”
舟子见罗隐发问，竹篙轻移，那舟立时平稳了许多。欠身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乃是汉江的源头之一，特别是丹江两岸地势平阔，每逢盛水时节这丹江河水碧浪滔天，也算是通达东南诸省的一大水上通道。当然也是沾了临近京城长安的光。”
罗隐若有所思：“难道还有枯水季节不成？”
“没有哩！”舟子侃侃而言 ：“我们这里虽然临近京城，但却与关中大有不同。可谓是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分明，真真个南方的北方，北方的南方。”
“这就不对了，照你这么说成了世外桃源啦。”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商洛山只因秦岭阻隔，关中平原的寒风刮不过来，而南方的热风又离得太远，所以形成了独特的气候。”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在长江上打过鱼的，在关中骑过马的。”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哩。”罗隐不由笑声如雷。
“不敢，不敢，客官你看前面商山脚下那座巍峨的庙宇，就是人们为四皓老先生修建的，不知愿去看一下吗？”舟子指着江岸北边的一处庙宇说道。
“这就是久负盛名的四皓古庙？”
“正是，正是。”
“哎呀，真个是面对青山，青山长青，君临丹江，江水长流。”
“这里也是桃花盛开，溪水潺潺的地方，也是商鞅在此的封邑。”
“难怪这里苍松翠柏，碧水东流，山花烂漫了。”罗隐情绪陡然高涨。
“不过，还有人非议四皓老先生哩。”舟子忿忿不平地说着。
“很正常，很正常。”罗隐见舟子动情，心知商洛山中对四皓的崇敬。按说他对四皓也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思前想后，总觉得不能按现代人的思维去要求古人。毕竟古人给今人留下许多优秀的东西。于是他慢慢说道：“汉惠帝是怎么称帝的事我辈早已知晓，你看这四皓庙前高耸的松柏和飘飘荡荡的白云不是正在诉说着四皓的高风亮节吗？不是在讥笑楚怀王轻信了张仪的鬼话结果沦为秦囚吗？人们只看到四皓的隐居不出，却没有看到四皓老先生什么也不要，却得到六百里商於的所有青山啊。”
舟子闻言，惊诧不已：“原来你也是个大文人啦，幸会，幸会，幸会，请君为四皓先生吟诗一首。”
这有何难，请听《四皓庙》：
汉惠秦皇事已闻，庙前高木眼前云。
楚王谩费闲心力，六里青山尽属君。
舟子听罢，兴奋不已：“我有青山六百里，丹江两岸存胜绩。但愿诸君常来此，只恐留恋忘却归。”
“商山舟子如此，可见果然藏龙卧虎，才子辈出也。”罗隐轻声咏叹……
轻舟疾驰，已到武关。
武关胜塞，高墙壁垒，森严威武，耸立在武关河北壁。商於古道，穿门而过。确切地说是穿武关大门而过。
弃舟上岸，遥遥望去“武关”二字赫然在目。
舟子轻声慢语：“大诗人，前面就是武关胜塞了，你要是不乘船了，我就走啦。”
“去罢，给，我就此付给你银两。”罗隐一改狂傲之气。
“不要你的银两啦，你的《四皓庙》就是船费了。”
……
迈步走向武关，罗隐心中浮想联翩：“这里就是秦楚分界的地方吗？史载当年秦欲伐楚，令张仪到处游说拆散了齐楚联盟。张仪真是巧舌如簧啊，他拿着丰厚的钱币到楚国去见楚怀王，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楚国如果能与齐国绝交，秦国愿意献出商於六百里的地方给楚国，楚怀王轻信了张仪的鬼话，当然也因为怀王贪求山清水秀的六百里商於之地，断绝了与齐国的交往。当秦国灭了齐之后，楚怀王派使臣向张仪索要六百里商於之地时，张仪却耍赖说什么“仪与王约六里，不闻六百里。”
“啊，这就是历史。”罗隐思索着。在他的心中涌出的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人治与法治相结合啊，正可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也。
望着武关胜塞，他知道，自己不用鸡鸣狗盗的手段就可以通过武关，因为在太平盛世，武关险隘只能供人瞻仰，但是人们也不能没有忧患意识呀！
走向前去，果然关门洞开。登上关墙，但见武关河滔滔东去。群峰林立，一水独流。吴融诗意顿生：
武 牢 关
楚人曾此限封疆，不见清阴六里长。
一壑暮声何怨望，数峰秋势自颠狂。
由来四皓须神伏，大抵秦皇谩气强。
欲学鸡鸣试关吏，太平时节懒思量。
关吏惊听到如此一咏三叹的诗句，急忙走向关门，警惕地看着过往行人。虽然已是太平盛世，但不容人们“太平时节懒思量！”
罗隐快步走下关墙，深情地望着关门。
他看到关门前的吏卒在一丝不苟地查验行人，感到无限欣慰……
时序更迭，转眼间几十年就过去了。
但是，商於古道依旧，商於古道上行走的商旅依旧，平民百姓、达官贵人依旧，墨人骚客依旧。
在一个风清日丽的日子，唐乾宁二年进士，时任监察御史的黄滔沿着商於古道来到了四皓祠旁，看到四皓祠的景观，他感慨万千；途经武关时他已领略了武关胜塞的风姿，这次入京能否平步青云？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半途而废又不甘心，四皓老先生功成名就之际全身而退，自己却并没有功成名就啊。
站在四皓庙前，苍松翠柏掩映的四皓庙烟雾缭绕。
丹江滔滔东流去，涛声依旧人已新。
黄滔在思索着，此时此刻有谁知道我的心事呢，我这样不避风雨，不畏离别为了什么呢？我这样辛辛苦苦，是不容置疑的啊。此时此刻商洛山的风景是多么美啊，但是我认为愧对这样的景色，愧对千年四皓老先生啊，怎么办呢？黄滔似乎已经知道了。
“是的，是的，只有永求上进，不甘落后才不落后于人。”黄滔心中顿觉清爽！
昨夜星辰不再，旅途之苦顿忘，诗兴即止，挥毫疾书《入关旅次言怀》：
寸心唯自切，上国与谁期。
月晦时风雨，秋深日别离。
便休终未肯，已苦不能疑。
独愧商山路，千年四皓祠。
掷笔狂笑，一路西行，经棣花、经洛源、经州城、经仙娥、经麻街、经牧护、经蓝关，直赴长安……
又是多年过去，黄滔辗转之后再次奔赴京城长安。
功名未就，时值寒冬腊月。
牵着一匹瘦马，独自一人行走在漫天风雪的商於古道上。难道真个是千山无人踪，只有一人行吗？黄滔十分不解。
一阵猿鸣从深山传来，凄厉惨绝。
雪花飞扬，黄滔知道自己已是两鬓早生华发。
大雪纷纷下，我心乱如麻。大雪封山，商於古道银妆素裹。
“啊！原来北国腹地的商洛山的冬天如此冰清玉洁，如此玲珑剔透！
牧护关到了！这就是韩愈之老先生笔下雪拥蓝关马不前的地方！
韩文公祠耸立在牧护关与蓝关的正中。黄滔知道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文公在此地留下了千古绝唱。
登上牧护关，放眼远眺，果然是云横秦岭，雪拥蓝关。
只是稍有不同，那就是如今的商於古道比以往宽阔了不少！
纷纷扬扬的大雪仍在下着，整个秦岭峰驰蜡象，惟惟莽莽。
黄滔此时心潮澎湃，面对漫天飞雪，他突然想到那年秋尽冬至突然降雪的情景。
那时候他刚从江南赶赴京城，沿着灞桥垂柳缓缓进京，当天夜间突然天降大雪，一觉醒来满目皆白，感念人生，诗情大发，当时赋诗一首：
《秋辞江南》
灞陵桥上路，难负一年期。
积雪鸿来夜，重江客去时。
劳生多故疾，渐老少新知。
惆怅都堂内，无门雪滞遗。
感慨之后，黄滔走向牧护关另一处高峰。
正在行走，却听高处传来“隐者有隐情，无隐无可隐，要知青灯老，还请青灯行。”
黄滔听得如痴如醉。再看高处，飞雪之中隐隐有黄灯闪烁。
轻步走向黄灯处，原来是一座四间房舍，灯光正从屋檐下射出。
朗朗吟诵之声从屋内传来：“善亦善，隐亦隐，善有善报，隐有隐情。道德在于得道，得道亦有德。”
“敢问大师，黄某是否与仕途无缘？”
“非也，非也。只是未到时候。”
屋内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传出。
黄滔闻听心潮澎湃不已，抬头观看，高大的松树上栖息着几只说不上名字的大鸟。透过清冷的月光，这些鸟儿仿佛已经入睡。再次放眼望去，月夜中只见千万株古松老柏交错，正在细看，却见雪雾迭起，仿佛传说中的蓬莱仙境。
回首商於古道，白茫茫一片，夜色之中没有一人走动，想必已经入睡了吧！
“噢，在此如此佳雪美景之下，我怎么想到了依靠商山紫芝生存的四皓老先生了呢？”黄滔在思索。
“该不是梦吧？”黄滔疑惑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疼的。
“算了，不去敲隐者的门了。”黄滔自言自语。
“何人在门外独自吟哦？”
门开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轻声问。
“是我，是我，在下莆田黄滔独自过商山，打扰了。”
“客官不必如此，既然有缘相聚，还请进屋小坐。”
“恭敬不如从命。”
屋内确切地说是昔日的韩湘子洞内暖气融融，原来洞内有一大盆火红的木炭。
“你要赴京求仕?”
“正是，正是。”
“听说最近京城比较混乱，官场黑暗不说，宫廷斗争日盛。”
“我是一个文人，只有赴京赶考以求功名。”
“你是从南方来的，气候能适应吗？”隐者问道。
黄滔没有料到在高山峻岭之中有人问候他，一时热泪盈眶。
“难道你不想效法四皓隐居商山吗？”
“也想也不想。”黄滔一字一顿。
“难道你不想在此洞中修道成仙吗？”
“不想啦，不想啦！”
他知道隐者欲挽留他隐居商洛山，但他实在不愿了此一生。因为他从历代在商於古道行走和商洛山任官的人身上得出结论：那就是途经商於古道的商人最终都发了财，途经商於古道的官人都升了官，途经商於古道的诗人都借此激发了诗兴写下了不朽的诗篇！
“你还要赴京求仕？”隐者问。
“你还要隐居商洛山？”黄滔问。
“是。”两人异口同声。
“好吧，如此各取所需！”又是异口同声。
“求仕京城路。”黄滔大声而言。
“隐居商洛山。”隐者一字一顿。
“赴京为做官。”黄滔也一字一顿。
“隐居成神仙。”
“为官成仙各自然。”
“咱俩话很投机，在此我就赋诗一首权作告别。”黄滔双手合十：
商山赠隐者
谁不相逢话息机，九重城里自依依。
蓬莱水浅有人说，商洛山高无客归。
数只珍禽寒月在，千株古木热时稀。
西窗昨夜鸣蛩尽，知梦芝翁起扣扉。
“好个知梦芝翁起扣扉，黄先生果然诗家也。”隐者击节称赞。
“难道你不赋诗一首？”黄滔故意反问。因为他知道这位隐者肯定是怀才不遇之人。
“献丑，献丑，请听。”隐者捋一捋胡须，呷下一口山楂茶，朗声吟道：
回赠黄莆田
莆田商山一线牵，千里迢迢往复间。
商於自古名利路，各自奔波成坦途。
六百阡陌连南北，四季分明雨亦甜。
层峦叠嶂关隘险，民风淳朴亦天然。
“好个民风淳朴亦天然。”黄滔大笑而言：“如果此次求仕不成，我还会来商洛山！”
“不，不管你当官不当官，请永不忘记商於古道，商洛山！”
本书完结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