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顶流，一巴掌打出了个全网热搜

今年收视率惨淡的奥斯卡被一个人“拯救”了——史皇威尔·史密斯。

比起凭借《国王理查德》获最佳男主角，他奉献最多流量密码的表现在称帝前。

颁奖人克里斯·洛克调侃威尔·史密斯妻子贾达的脱发，笑称：“我等不及在《魔鬼女大兵2》中见到你了。”

话音刚落，史皇就迈着雄赳赳的步伐上台，冲着洛克来了记脆刮的耳光。下台落座后，即便现场导播紧急消音处理，大家还是能读出他的愤怒：“不要用你的xx嘴说我妻子的名字。”

掌掴事件30分钟后，威尔·史密斯再度上台，捧起小金人。他开口致谢的第一句就是：“理查德·威廉姆斯会坚定捍卫自己的家人。”

理查德·威廉姆斯是《国王理查德》中的“冠军父亲”，由威尔·史密斯饰演。他培养出赫赫有名的网坛双姝大小威——维纳斯·威廉姆斯和塞雷娜·威廉姆斯，而他自己却从没经过系统的网球训练。

关于她们的传奇有无数的讲述方式，但塞雷娜相信从父亲理查德·威廉姆斯入手无疑是最好的讲述方式之一。因为父亲是一切故事的开始，是父亲给了她们想要去打网球的念头。

有人把《国王理查德》这部电影称作网球版的《摔跤吧！爸爸》，两者确有相似之处，严酷的家庭条件配上严厉的父亲，艰苦训练为挣脱作为底层的宿命。但后者对抗的主要是性别不平等，前者要抗击的则是遍地“金发白皮”的贵族运动。

颁奖礼上，史密斯流着眼泪感叹：“爱让你有疯狂之举。”他也如理查德·威廉姆斯一样，都曾被人唤做“疯狂老爸”。

偏偏，就是那常人难以理解的“疯狂之爱”，让他们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壮举”。

“我为她们写了一份78页的职业规划书，在她们出生前我就写好了。”

影片一开始，理查德拿着自制的宣传册到处游说，希望帮维纳斯和塞雷娜找到合适的训练场地和资金支持，做法和今天的融资颇为相似：他制作的详细的职业规划像是一份商业计划书，希望说服有钱人们出钱赞助两个女儿的网球训练。“我们不是来打劫的，我们是来帮你赚钱的。”

但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网球是一项精英运动，只有富有白人家的孩子才玩得起，球场上根本看不到黑人的踪影。更何况他们生活的康普顿地区几乎是洛杉矶贫穷破败的代名词，充斥着暴力与犯罪，人们觉得要从康普顿地区的一个家庭中走出两个网球天才，简直是天方夜谭，认为他约莫是疯了。

他们都这么回复理查德：

“即使是对于有无尽经济支持的富裕家庭而言，想要获得如你所说的那种出色的球技，和在比赛中的成功的概率，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别说你还有两个——就是像在说服别人相信你家住着两个未来的莫扎特，概率非常非常低。”

“如果每个告诉我他们孩子会成为世界第一的疯子家长都能付给我一块钱的话，那我早成大富翁了。”

现实的经济条件并不能支撑起昂贵的专业网球训练。从来没有打过网球的理查德，买了各种书籍和录像带自学网球，和他的妻子奥拉辛尼一起轮流训练两个女儿。

他在康普顿找了一处老破球场，风雨无阻地带女儿练球。每次练球前，他和女儿们都会把球场彻底打扫一遍，从小面包车的后备箱里拿出成箱的球拍和网球，许多都是理查德挨个跑乡村俱乐部收来的旧球，训练场上永远贴着那张“If you fail to plan ,you plan to fail”（如果你没有计划，你就是在计划失败）的标语。

据威廉姆斯姐妹回忆，除了正常的上学和作业时间，她们每天还要练两次网球，上学前一次，放学后一次。同时，她们并不能因为网球训练而懈怠了课业。住在对门的邻居看到理查德日复一日如此苛刻地训练孩子，认为他疯了，这简直是虐待孩子，于是把他举报了。

在西方媒体中，理查德向来是个富有争议的人，而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一方面，他培养出了两个网坛冠军，使他几乎成为“美国梦”的一个缩影——贫困家庭出生的孩子如何通过网球这项运动改变命运，实现阶级的跃迁。另一方面，他又固执自大，在女儿出生前就规划好一切并且强硬执行便是最好的例证。

万一女儿并不热爱网球呢？万一她们擅长篮球在网球上毫无天赋？这些问题也是理查德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主持人们很好奇的问题，“为什么偏偏是选择网球而不是其他运动？”“这么做最初的动力是什么？”

理查德给出的答案简单粗暴，因为钱。1977年，在两个女儿出生之前，他看到一场网球比赛，一位名叫弗吉尼亚·鲁齐奇的姑娘打了4天比赛就赚到了4万美元。

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在那天晚上，我起草了计划书，维纳斯一份，塞雷娜一份，规划了她们整个网球生涯，她们今后的教育、外语学习，全都规划好了。”

“为什么相信你的女儿们能做到？”“一定是有某些特征让你相信你的女儿能在网球上取得非凡成就吧？”

“如果你观察过，你会发现女性可以做成任何一件事。我看到过女性们能达成一些人们认为她根本做不到的成就。”

这难免让人觉得理查德是一个颇具偏执狂色彩的父亲，像是史蒂夫·乔布斯的“现实扭曲力场”。

塞雷娜·威廉姆斯后来在被问到，为什么如此相信自己能获得世界第一的时候，笑着说，“可能我被洗脑了吧”。

从小，父亲理查德就告诉她们，有朝一日，你们一定会成为世界冠军，人们会吹嘘起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情形。理查德还买了一台录像机，记录下她们的训练日常，并让姑娘们习惯对着镜头进行采访问答，他管这叫“媒体训练”。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在那个黑人还普遍受到歧视的年代里，维纳斯和塞雷娜表现出来的自信让她们与众不同。她们渴望机会，而且从不怯场，似乎天生是为了比赛而生。

姐妹俩第一次见到皮特·桑普拉斯的教练保罗·科恩。科恩问她们想像谁一样打球，当时才10岁左右的塞雷娜充满自信地回答，“我想让别人像我一样打球”，而维纳斯则表示自己想赢温网，想要赢的次数比任何人都多。

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维纳斯和塞雷娜证明了她们并不是自大吹嘘，她们也沿着理查德规划的人生轨迹一步一步地实现了登顶的梦想。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一部讲述理查德作为父亲如何成功的故事，我们也会在电影中看到理查德十分“混蛋”的一面。

比如不经商量就擅自终止了与保罗·科恩教练的合作关系，即使找到了里克·玛奇担任大小威的教练，却还是私自找其他教练训练姐妹两，理由是不希望她们接受千篇一律的青少年选手训练，希望她们在比赛中发挥得更加全面。

理查德在各大节目采访中侃侃而谈，反复强调世界第一、史上最伟大的字眼，并且自私地认为这只会给女儿带来自信而非压力。

但即使是和理查德经常意见相左的里克·玛奇教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赞同理查德的教育理念：“他把女儿们当作孩子一样看待，允许她们做小女孩儿。”

这对于贫困的家庭来说并不容易，往往贫困家庭出身的天才少年更容易表现得像一个大人一般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尤其是被证实有能力去赢得比赛的时候，他们往往会过早地开始被攫取经济价值。

但理查德却是那个在一切顺利之时有勇气按下暂停键的人。当维纳斯崭露头角后，有经纪人向她抛出橄榄枝，希望能够包揽费用，让维纳斯参加更多的赛事并做曝光。尽管当时维纳斯的战绩是63-0，选择不再参加青少年联赛就意味着毁掉战绩，理查德还是果断地放弃了，放弃了经纪人提供的赞助，放弃了继续参加青少年联赛或者更高一级的国内赛事、国际赛事。

理查德并不认为人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获得的机会对出身贫民窟的他们来说是件好事情，他希望维纳斯和塞雷娜能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而不是过早地面临职业比赛的压力。甚至激进地认为“孩子们在球场上身心俱疲，她们的家长应该被警察一枪打死”。

比赛的输赢固然重要，但对理查德来说，他有着更为看重的东西，比如女儿的学业成绩是否全A，比如女儿是否有正确的对待输赢的心态。电影里表现出来的一个细节非常有趣，理查德经常在开车送女儿前往训练的路上，检查女儿的英文单词拼写。

他希望姑娘们有对胜利的渴望，但不要滋生骄傲。在维纳斯抱回青少年网球锦标赛冠军的奖杯后，姐妹们在回程的车上高兴得聊个不停，句句不离网球，理查德几乎是粗暴地打断了她们对于胜利的喜悦：“不要再自吹自擂了。”

但同样也是他，当维纳斯在西部银行杯上输给维卡里奥的时候，由衷地为女儿感到骄傲。“如果现在你不尊重自己的对手的话，那你将永远不能获得尊重。”势均力敌的比赛本身，比结果重要。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威廉姆斯姐妹虽然有着强烈的胜负欲，却不会在逆风的境况下乱了阵脚。而允许她们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没有过早地面临职业比赛的压力，也使得姐妹两在赛场之外有着自己的兴趣爱好，她们的美甲以及为自己设计的比赛服也成为粉丝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去年8月25日，塞雷娜宣布退出2021美网公开赛，次日，维纳斯也因为腿伤宣布退出该项比赛。尽管如此，和其他的网球运动员相比，威廉姆斯姐妹已经有着额外漫长的职业生涯，从1990年代踏上WTA（国际女子网球协会）职业比赛，直到如今尚未宣布退役。

在同时代的网球明星几乎都退役的情况下，丝毫不缺名利的她们还在网坛积极活跃着，除了对这项事业的热爱，找不出别的任何理由。这才是理查德·威廉姆斯作为父亲最成功的的地方——在孩子的心目中植根下比成功更宏大的目标。

理查德始终认为回馈社会是更为重要的：“成为第一名固然不错，但是为新生代奋斗更加了不起。”

在赛场之外，威廉姆斯姐妹也积极地推动平权运动。2006年，维纳斯·威廉姆斯在获得温网女单冠军后，愤而在泰晤士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温网告诉我：我只是一个二流冠军》的文章控诉男女单冠军奖金不平等的现象。她们同时联合其他前辈为女运动员发声，迫使温网在2007年实现了男女奖金平等。

年轻的黑人孩子们也从威廉姆斯姐妹的身上得到了力量，“她们做到了，我也能做到”。

在《国王理查德》这部电影里，无疑你会看到一个“鸡血父亲”、计划狂人，一个近乎偏执地去执行计划的“疯子”，你也会看到一个真心为孩子考虑，并且把长远目标放在急功近利之上的“清醒者”。也许只有这样同时具备决心和执行力的人，才能在当时大环境对黑色皮肤不友好的贵族运动中杀出一条血路，把天赋转化成为一代传奇。

别忘了，在理查德独断专行、自负敏感的“疯狂”背后，藏着一个黑人自3K党岁月磕磕碰碰走来成长的坎途。而誓要成为家人护城河的威尔·史密斯，则在童年目睹父母之间的家庭暴力，他说这将困扰他，并定义他成为怎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