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宣状元酒已渐渐醒了,又被一阵吆喝之声早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见身子睡在榻上,被绳捆住不能动弹。面前站着奸相父子,指手划脚,带哭带骂,还有许多下人在那里围着,不解何意。
忍不住问道:“老太师请我吃酒写屏,屏未曾写,为什么将我捆在此地,是何原故?”
蒋相未及开言,国銮骂一声:“放你娘的屁!你做了无法无天的事,还在此装聋推哑吗?”
状元听说,吃惊不小,道:“我又不曾违条犯法,你们口里乱说什么?”
国銮道:“你私进人家闺阁,强奸相府千金不从,逼死我家妹子,你不看见榻下的尸首么?你还赖到哪里去?”
状元果然朝下一看,见是一个女尸横于榻下,唬得魂不附体,道:“你们做成圈套,诬赖我么?”
国銮还要开口,奸相道:“此刻不必与他争辨,人赃现获,他是有职人员,自然请旨定夺。少不得偿我女儿之命。”
说罢,吩咐儿子看好女儿尸首:“天明即有刑部前来相验。众家丁,将这畜生抬下楼去,随我入朝。”众家丁答应,七手八脚把状元抬下楼来。可怜宣状元有口难以分辨,凭着众人扛了入朝。
到了朝中,这个信儿已传遍了,只唬得宣爷、裴爷顶冒真魂。正要去请问奸相,早已见天子临轩。文武朝参已毕,有奸相出班跪下,呈上一本,哭奏当今,就把宣状元调戏女儿不从,逼勒自尽一段情节说了一遍。
天子闻奏,看了本章,龙颜大怒,道:“宣登鳌今在何处?”
奸相道:“现是臣在尸地捆了,带至朝门候旨。”
天子吩咐:“松了他的捆,入朝面朕。”下面答应,出去。宣状元见绑松了,整顿衣冠,入朝来至金阶,俯伏三呼万岁。
天子道:“宣登鳌!你身列文魁,该知礼法,怎么擅进相府闺中,调戏宰相之女?逼奸不从,羞忿自尽,该当何罪?”
宣状元奏道:“万岁休听蒋太师一面之词。臣有短表,冒奏天颜。”
天子道:“卿且奏来。”
宣状元奏道:“臣蒙天恩,特拔状元。岂有不知法度?但例有谒相之典,臣尊旧制。哪知蒋太师托巩通政为向臣说亲,臣已有聘妻柯氏,现载明履历,何得停妻再娶?是以臣父未曾允亲。蒋太师挟仇在心,又诡说请臣去写寿屏。屏未曾写,蒋太师即命巩通政陪臣去花园饮酒,将臣灌得大醉,不知如何到他的楼上,睡在一张榻上。臣已醉软,焉有别事?至于他女儿怎么死的,臣实不知。望万岁详情。”
奸相叫声:“宣登鳌住口!我何曾托什么巩通政为媒到你家去?你在我家楼上行凶,情真事实,被我捉住,还赖到哪里去?要求万岁作主定罪,抵偿臣女之命。”
此刻,宣爷见儿子被奸相一口咬定,忍不住出班,俯伏奏道:“臣启陛下,蒋太师托巩通政为媒,代臣子言婚是与臣面言的,怎赖没有?现有巩通政的名帖,存在臣处为证。至于蒋太师请臣子去写寿屏,尽把跟随臣子打发回来,叫次早去接。又不写屏,仍命巩通政陪臣子吃酒,灌得大罪,分明是埋藏奸谋,坑陷臣子。望陛下做主。”
奸相喝声
:“宣学乾休要纵子为恶!到了此刻,还庇护儿子么?我只生此一个爱女,难道自家弄死,图赖你儿子?”这句话问得宣爷无言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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