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你让我生下来、你让我与不幸构成/这世界的可怕的双胞胎”,在痛苦的血泊中,又一个生下来就得承担自身命运的生命出现了。诗人说,“我被遗弃在世上,只身一人,太阳的光线悲哀地/笼罩着我”,“岁月把我放在磨子里,让我亲眼看着自己被碾碎” 。这里除了发自生命情调的对母亲的“怨艾”之外,更多的是诗人通过自身的命运,体验到了母亲的酸辛。她看着自己的孩子,犹如血泊中“惊讶地看到你自己”。无可选择的女性的命运,又一次从母亲的体内分离出来,这黎明时流出的血液,已经同磨难一起到来了!由于体验到男权文化对妇女的生存构成压迫,诗人将这种痛苦的现实焦虑转向母亲宣泄。这样她就可以将强烈的自卑导入自欺之中,从另外的方面获得某种无辜感的满足。这种自欺是每一位有思想有成就的女性必须经历的。这既是潜意意识层面的东西,又是现世经验层面的东西。
但骨子里,诗人对母亲有着男人所无法进入的挚爱的情感区域。这不仅仅是亲情血缘在起作用,更多的是基于同一命运的相知、体谅、同情。也正是带我和不幸一同到来的母亲,“没有教会我在贪婪的朝霞中染上古老的哀愁”。诗人的心只像母亲,她对着厄运发出惨淡的笑声,她“终于变得沉静”,尽管无力到达的地方太多了,但她勇敢而默默地啜饮了这一切。这里,诗人表达了对母亲的感恩之情,这情感的深沉和灼热已经“燃烧起足够的夏季”了! 母女之间复杂的情感就是这样整体性的、化若无痕的呈现的:母亲啊,“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不着痕迹地爱你,这秘密/来自你的一部分,我的眼睛像两个伤口痛苦地望着你”。我的创痛和母亲的创痛是同样的,女性命运的代代相承将她们牢固地联在一起了。女性意识在这里得到强调。
这首诗,尽管借助了有关女性受孕的原始神话,但所表达的感受,却是纯粹的现代人的。也许我们读了此诗之后感到不可理解,那只能证明我们脆弱的神经经不起一阵真理的拷打。翟永明曾这样对诗歌的最高限值进行了确定: 如果诗人面对自己的真实世界连揭示的勇气都没有,那他还能写些什么呢?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因此都有着那不为人知,也不为我知的一面,把它揭示出来是一种胜利……(《诗刊》 1986年11月号《青春诗话》)
这首诗就是面对自己真实世界的揭示。用美或不美、巧或不巧去评价它,都是一种亵渎——对真诚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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