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一个小区的自救

2023-04-28 14:16:1510:00 2.5万
所属专辑:看天下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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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啥我都要,我啥都缺。”4月12日,上海市普陀区一处小区内,2号楼居民武乐在一个水果团购群发出求救信号。由于封控时间延长,线上抢购变得愈加艰难,她的冰箱里只剩下一颗卷心菜、一个番茄和半根黄瓜。


一个小时后,楼下的居民小雪打包了一袋食物,让武乐自取。就在5天前,小雪也曾向楼下邻居求助,能否用小蛋糕交换对方的洋葱,“我家里实在连一个洋葱皮都没有了。”前一天,她在业主群里看到有人向两个邻居支援了洋葱。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上海跟人以物换物。”小雪住进小区快一年了,但此前邻里之间并不认识,她没想到这次疫情让大家熟络起来,“团菜、做志愿者,所有人都一样了。”


3月以来,上海本土疫情呈快速发展态势,在暴发流行的潜在风险下,3月28日至4月1日、4月1日至4月5日,浦东和浦西地区开始实行严格的轮流封控管理。此后至今,疫情防控政策有所调整,但多个地区仍在封控之中,多个小区居民依然遵循足不出户的原则。


武乐是在接到小区将继续封控的通知时才感到了“大事不妙”。


今年30岁的武乐从事艺术教育工作,自称“神经大条”,3月27日晚,上海发布4月1日到4月5日将对浦西地区实施封控的消息后,武乐虽和先生“疯狂购物”了一千多元,但多是肉,他们对蔬菜并未太上心。


“通知说就封4天嘛,我想菜吃完了再抢也来得及。加上之前家里不怎么做饭,我俩对东西该买多少,多久能吃完实在是没什么概念,当时盒马也还算好抢,我们就只在每次买菜时多备一份。”武乐说。


得知小区将延期封闭,武乐才着急开始抢菜,但线上的抢购已变得艰难。“美团6点开始抢菜,我提前15分钟起床开抢,手机卡得不行,点进去很多菜都没了,好不容易抢了,配送也是瞬间约满。”


截至4月14日,武乐记得只在4月2日、5日和8日收到居委会发放的3次物资,但“一次不如一次”。“第一次是两个冻鸭腿,两个胡萝卜和一个土豆,至少有荤有素,第二次就是两根西葫芦,一把芹菜和3根黄瓜,最后干脆变成了一颗圆白菜和大萝卜。”


“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武乐已经不指望街道的物资。10日,她好不容易在盒马杀出重围抢到了一盒蔬菜,当晚煮掉了最后的绿叶蔬菜,一心等待次日的配送。


但第二天下午五点,武乐收到短信:因缺货订单被取消,而此时冰箱里的蔬菜只剩下一颗圆白菜、一个番茄和半根黄瓜。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12号我一整天都盯着手机看哪儿有团,看见啥团啥。”武乐告诉记者,消耗最快的蔬菜即将断档,远在广州的婆婆也急了,“她比我更焦虑,快60岁的人都亲自出马帮我抢菜了。”


武乐和先生平时工作繁忙,但那几天,两人大部分的精力都被抢菜占去,“团购的感觉,就像一双眼睛同时盯着10个直播,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有一天,武乐还梦见自己整晚都在抢菜团购,一直抢,但没有结果。连续3天,家里的饭菜以主食为主,一个黄瓜分两顿吃,那几天还下雨,武乐特别担心影响配送。


好在,同在一个水果群的小雪“雪中送炭”,将家中物资打包了一袋,让武乐去取。此前,两人仅在分水果时见过面,但彼此印象不深,交流也仅限于“水果来了啊”“谢谢”。


“她没有吃的我还有,顺手就给了,就是很自然的事,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焦虑。”小雪事后回想,自己也曾在7日找一名邻居支援过洋葱,也曾给出两次调味料,业主群还有人用电子烟换红酒,大家互不相识,也没有换取标准,“你需要,我有,就先给了。”


除了莴笋、大白菜、五花肉、猪排等肉菜,武乐还拿到了小雪爸爸做的6个蛋饺。取菜后,武乐坚持要小雪收下200块红包,小雪觉得太多,又打包了一斤牛肉送上去。


小雪很早就预感到情况“不太乐观”,3月下旬开始,她陆续开始采购物资,以免突然被封。早在3月12日,小区因出现无症状感染者而被封控了两天,小区附近的健身房和理发店关了开,开了又关。3月23日,小雪去菜场买菜,陡然发现一把菜心涨到了15块钱。


小雪是湖北荆州人,2020年初回老家过年时,正逢新冠疫情暴发,她赶在除夕中午离开了,离封城只差半天,但她的家人被封了很长时间。受这段经历影响,小雪准备物资时坚持多多益善。


封控的消息传来后,小雪也总觉得不止4天,“当时无症状感染者的数量已经很吓人了,加上之前我有家人经历过湖北封城的事,我想万一这次也挺久怎么办?还是备多一点东西吧,总归冰箱不会骗我。”


4天的准备时间里,小区附近超市线上购买渠道已被关闭,3月28日一早,小雪又去了线下。“超市9点钟开门,我想我早点去,九点一刻到,结果外面已经排了乌泱泱一长串,大概等了40多分钟才进去。”


大家都在抢购,还有人拖着行李箱来买物资,小雪感受到空气中的焦虑。人们看到能吃的都先往购物车扔,也不再看价格。青菜的选择已经不多,小雪尽可能买了一些肉、奶和青菜,到28日,家里700升的冰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光蔬菜就有两大格。


最后几天,超市的补给也出现问题,一些小超市已被清空了一半,货架上的常温奶和饼干零散地摆放着;小店台面剩下的光秃秃的菜盒,盒中放着一张张纸,“明天早上有菜”。


交换物资并非长远之计。小区封控后,由于盒马只接受团购,业主群中渐渐出现了“团长”。


小区居委会书记徐洋介绍,小区共有900余户、2500人左右,相对一些老旧小区,这里的居民文化层次较高、居民结构较为丰富,对物质需求也较高。


团购由小区业委会制定规则,居委会履行监督,团长必须由业主担任。团长会先按水果、蔬菜等分类开一个微信群,若达到成团标准将出名单向大家确认。因居民们不能出楼层,团长会提前一天在楼栋招募志愿者,并将物资信息告诉物业,物资到达后先由物业负责消杀运送到楼栋大堂,再由志愿者根据名单配送到家。


从4月5日开始,志愿者上传了共享文档,由每个开团的团长负责统计团什么、多少钱,供应商是哪里的,这样节约大家的时间,也让信息公开。小区内的团购表格显示,特殊时期仅接受必需品团购(米、油、盐、菜、蛋、奶)。其中蔬果蛋奶最多,均已开团20多个。


小雪数不清自己团购了多少次,比起新闻报道中无私奉献的团长们,这里的团购似乎是在“碰运气”。


在她参加的团里,有158块钱25斤,新鲜丰富的蔬菜团,也有10斤195元不少烂果的水果团,也有人直接将原价99元的意大利面卖到135元,对居民的质疑不肯给出正面解释,只能靠大家将供应商“拉黑”。


不过相比群里的愤怒,做过一次面包团团长的小雪更能体谅其中辛苦。“每一个团购都是一次工作。”小雪记得,从9号开始线上联系供应商,做excel表格,统计人数,联系物业和志愿者,大概3天时间,她只能在团购的夹缝中做本职工作。


“我的初衷只是为了凑单拼团,最开始只打算开50单,结果一开团来了120单。供应商本来还说12号可以供货,我在微信追了一整天,他们晚上11点多才回说原材料进不来,只能分18号、20号、22号三批分送,套餐也做了更改。”小雪说,更改后,不少邻居表示要退单。


修改后的订单报过去后,供应商突然表示可以15号加紧赶出来,又有不少邻居请团长把自己加进去。“我没想过团购会这么复杂,好几次‘想中途撂挑子’。”小雪说,一想到大家都还在等,她还是决定做下去。


小雪记得,4月10日第一次截单前,发现加入团购的人数仍在不断上升,她已经准备截单了,忽然一个邻居出来说要为另一幢楼的外公加买一份,想着老人还在等着吃面包,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小雪还是把对方加了进去。



当得知要分批后,她想到了老人,告诉邻居,可以把自己那份让给老人,让老人第一批拿到面包,但希望对方跟自己交换,让自己拿第二批,对方很感激地答应了。第二天,这位邻居做了菜饭送来。


小雪后来得知,那位想吃面包的老人并不是这位30多岁母亲的外公,而是她女儿的同学的外公。


小雪记忆中的菜饭味道还是爷爷做的。爷爷是上海人,会做菜饭给她吃,如今爷爷已经去世几年了,但小雪吃到这口菜饭,竟久违地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物资已经送进大堂。”凌晨,卢燕总算回完了业主群里的最后一条信息,可以休息了。再过五个小时,她又要像封控以来的每一个早晨那样,从7点开始站在大门口等待物资运来,安排保安消杀、静置、运输,直到送入每一栋楼大堂。这一整个过程大概需要2小时,而后,又等待下一趟物资。


卢燕是小区的一名物业工作人员,更确切地说是一名管家。去年11月刚结婚的卢燕一直盼着在4月休婚假,但从3月30日开始,包括她在内的43名物业工作人员就拎着行李住进了小区,在会所的小房间和地下室里饮食起居。

疫情前,小区里的16名保安、13名保洁和2名绿化、2名工程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卢燕则主要负责处理邻里间的矛盾,协调解决业主家漏水、装修等问题,但4月1日起,分工已经不再如此明确。


卢燕介绍,小区内保安白天8个岗,1个岗在门口专门查核酸,另一个则负责统筹,剩下6个人,会专门有一个人配送物资到楼里。一开始,他们分3个时间段送物资,发现还涉及生鲜不能放久等问题后,通过向居委会反映增派志愿者、增加频率等方法,决定从早上8点送到晚上8点,每次间隔半小时或者一小时。


卢燕记得,即便有所调整,配送的时间依然无法控制,晚上8点后仍有外卖小哥送来物资,业主也会不停催促,为了满足业主需求,如今他们在晚上也开始不间断运送。由于团购物资越来越多,最多的一天他们凌晨一点还在送,一共送了十来趟,保安忙不过来时,也会协调工程和保洁师傅包括她自己去协助。


小区一共22栋楼,卢燕原本负责其中的7栋楼,因另一名住在浦东的管家同事被封在家里,如今和小区业主协调沟通的事已全落在她身上,一天下来,已走了两三万步。


作为直接接触物资的一线人员,平时运送物资要穿上蓝色防护服,在门岗查验核酸和进出有阳性感染者出现的封控楼时,则需换上“大白”。因物资有限,“大白”只能从早穿到晚,一次至少12小时。有几天,上海白天温度直逼三十度,困在密不透风的“大白”里到外面走一个小时,从头到脚已全是汗。4月中旬,风雨袭来,为了不让物资外的房号模糊,卢燕和同事们在“大白”外套上雨衣,用纸条在物资上贴好房号,再拿塑胶封好,走一圈回来,风又裹着雨灌进衣服里。


“我挺热爱这份工作,是觉得挺充实的,自我调节能力也还行。但有时候也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卢燕说。


在得知延长封控时,她曾向居委会反映物业物资短缺的情形。当居委会提议业主捐赠,卢燕没想到大家响应很热烈,业主们很快捐出了家里的大米和油,每层外卖袋子都写着“物业人员辛苦了,你们要加油”。还有人考虑到他们需要频繁搬运物资送来了药膏,让他们有需要都说出来。“哎呀,又挺感动的。”卢燕说。


每天穿梭在小区内的还有居委会工作人员,钱豪直言这是他从事居委会工作近7年来“最累、最难、最辛苦、最委屈”的一次。


钱豪所在居委会办公室共有6名工作人员,男女对半,年纪最大的近50岁,年纪最小的26岁。他们在小区会所内洗漱,睡办公室的行军床,6名工作人员处于24小时待机状态,只要手机响起就要投入工作之中。


书记徐洋记得,工作最晚一次是小区内出现一名阳性感染者,凌晨四五点钟,他们接到通知,协助前来的工作人员将居民转运出去,第二天7点又起床工作。他告诉同事们,“要见缝插针地休息”。每到休息时,他和钱豪经常往沙发或者桌上一趴了事。提到一米八几的书记蜷在沙发里的样子,钱豪笑称自己“人矮,没有那么可怜”。


更多居委会的工作是琐碎的。比如分装发放全小区2500余人的抗原试剂,6个人流水线工作,一次大概需要5小时;前后4次全员核酸,如果来的只有一组(2人)医生,一次全员核酸大约10小时;居民有需求就要去医院配药,按药名找科室、排队,或许还要做抗原试剂,来回有时4小时;帮助不同楼层的业主互换物资……一栋楼160多户,钱豪已经加了其中七八十人的微信。


这些工作占据他们大量的时间和体力。但相比之下,“直面业主的怒火”更让钱豪崩溃。


好几次,钱豪在凌晨1点多接到次日一早做核酸的通知,便立刻发在业主群,有业主会指责他“为什么不早些说”,也有不止一个业主在微信群中吐槽,街道发放的物资“数量不够、频次不够、种类又少,如果没有居民自救,怎么保障生活?”


钱豪记不清哪一天了,一个业主“逼”他对物资作出解释,钱豪回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工”,随后又说“我不是采购人员,也不是决策者”,没想到被业主截屏后一句发到另一个群中,说他“推卸责任,只是个‘传话筒’”。


“我理解业主的怒火,这是我的工作,但当下那一刻内心真的很崩溃。我也有父母,我女儿才10个月,我也想回家。”钱豪无奈地笑,“我很想回答他我只能是一个‘传话筒’,但想想也就算了,我们还是要站在居民那一方去考虑。”


家人曾劝他“不想干了就回家”,钱豪又想,一定要扛过这个时间点,“可能很久以后回想起来,还会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对吧?”


“居委会确实只是个刷脸的工作,跟居民熟了,大家你配合我、我配合你都还好说。但碰到了真实的问题要讲12345的时候,我们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帮忙。”徐洋提到,“如果有人不配合,是不是警方能够帮助我们?有人受了伤或者看病有麻烦,医院能不能及时给我们一点专业的支持?其实这些帮助也不是给我们,真正还是给老百姓的。”


此前小区内一位业主急需去医院,钱豪说,书记开自己的车把人送了过去,街道并没有给他们配车。钱豪把自己的私家车后座小女儿的宝宝椅也撤掉了,拿来运物资和抗原试剂。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钱豪常常连澡也不想洗,躺下刷了5分钟手机就“晕”过去。卢燕则不时会发现有业主忍不住下楼。有人在小区里遛狗,请她“通融一下,等小狗拉完便便就上去”,也有人就站在楼栋门口,被发现后说“让我再呼吸一口空气”。卢燕总会告诉他们“快回去吧”,直到对方上去为止。也有人在群里问“可不可以下楼,我实在憋得头晕、恶心”,卢燕回复“请控制一下灵魂的自由”。


截至4月14日,居委会书记徐洋告诉记者,小区内防范较为严格,一共只出现了2名阳性感染者。


从三月底报名参加志愿者工作开始,潘俊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做一次“任务”。


潘俊今年44岁,是一家事业单位的中层管理者。他的太太也报名参加了志愿者活动,但她在浦西封控前去了单位封闭办公,家里只剩下潘俊和还在读初三的女儿。

小区志愿者群内共有130多人,潘俊所在楼栋有33个。志愿者们同样遵循足不出户的要求,只在本栋楼完成任务,主要协助居委会进行核酸测试呼叫和排队秩序维护,分发抗原自测试剂和爱心菜。因为大家都有工作,志愿者总是临时招募,但任务基本都是“秒杀”。


潘俊所在楼栋共27层,大多数时间,每2人负责9层楼,6名志愿者就能完成一次物资搬运。除了第一次配送沟通不畅、经验不足,物资内的冷冻食品未妥善处理,第二天发到居民手中时已有些融化外,第二次开始,物业就准备了泡沫箱,经过志愿者的努力,物资能在一个半小时之内配送到家。


据潘俊回忆,物资最重的一次包括食品、抗原试剂大礼包和当日的抗原试剂,包括潘俊在内的9个人一共搬运了近1吨物资。“还不算太累,一个人守住电梯,两个人搬运也还行。”他说。


核酸检测时,志愿者会提前部署和分工,除了排队控制间距之外,尽可能做到“一梯一户”以避免聚集性感染风险,为此志愿者们付出了更多的努力,让小区核酸检测秩序井然。尽管也曾有过全员核酸周期较长或有延误的时候,潘俊无法顾及女儿,但女儿并不会抱怨。“她觉得这样做是应该的,需要她单独做饭的时候也可以简单应付一下。孩子大了,也懂事了。”


爱心菜是针对老人发放的。封控之前,居委会对老人、小孩、重疾病等有特殊需求的人群做过统计数据,对2户独居老人和19户双独居老人,志愿者会与之形成“结对子”志愿服务,帮助解决团购物资、上门做核酸和组织配药。


封控后,另一名业主也透露给卢燕,她给老人买了物资,让物业配送到人家门口,“她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女性,很低调,让我们不要告诉别人她是谁,说她只是想做个好事。”


因为志愿者的身份,潘俊与同栋楼的业主互加了微信。有一次与业主交谈,聊到父亲时,潘俊提到他一个人住在另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父亲不会做饭,那里团购也不够发达,封控后,潘俊一时很难买到半成品,正为此着急,邻居了解后,主动把家里的半成品食物送了过来。


“我没想到他那么主动和热情。能看到别人的付出,让我很感动。”潘俊说,这次之后他感到做志愿者“更有意义了”,“既能让我帮助别人,也能让大家团结起来。”


同楼层的高一学生小千也做过团购物资分发志愿者。因平时家中物资都是志愿者送的,小千觉得也应该做些回报,正好周末有空,妈妈告诉了他这个活动。“我觉得能帮到别人的感觉很好,和陌生人合作配合也挺好。”小千说。


“疫情是大家必须要面对的,大家都希望早日能够结束,所以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潘俊认为,“现在大家不是一家人在过日子了,而是整个一栋楼、一个社区在一起过日子。”


4月20日,“上海普陀”微信号消息,按照封控区、管控区、防范区分类差异化防控的要求,根据筛查结果和风险研判,自 19日起,普陀区各街镇分别公布最新“三区”名单。小雪所在楼栋不在封控区和防范区内,成为管控区。


19日晚上,居民们便已得知消息,除了2个出现阳性病例的封控楼外,其他人可以下楼了。


这一天,小雪又久违地看到了小区里有人活动。她打算先做完手里的工作,等人稍少些就去走一走。街道办发放了第四批物资,比起原先的品质也好了不少。现在可以让业主们自己下楼取团购的物资,对卢燕来说轻松了许多。但这天晚上他们还在处理封控楼的事,和领导电话沟通分配第二天的工作。


徐洋希望有一天解封了,居民们能有秩序地下楼,继续安全地度过过渡期。“至于我自己,我希望能回家好好睡一觉,再好好跑一次步。”

用户评论

表情0/300

lqwn126

辛苦了,虽然我也算在一线,但我不在上海。辛苦了!

听友299805890

小姑娘,本来就所有人都一样,不要习惯了去仰望别人好吗

83378337

封控的次生问题太多了,能不能灵活一点呀?超市药店开门,让绿码的人可以自己去购物,每家限每日一人出门,这样可以省下自愿者去帮助出不了门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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