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鼓浪屿
作者:谢红
朗诵:静美
我概念中的鼓浪屿源于那首歌——“鼓浪屿之波”。少女时代唱起这首歌,有怀乡气息,与海有关,与台湾岛有缘,一切的一切,音乐的悠扬,也畅想着鼓浪屿的美妙和神秘。
真的踏上鼓浪屿,是在2002年的6月。迷恋各色海螺、贝壳,我把大量时间用在了选购上。同行的一位男士耐心地为我挑着,也心甘地为我提着一个又一个装满海螺的兜。待我饱食这些心爱的宝物时,却错过了集体等候的返航渡轮。没想到,这次不守时,竟成全了我走近鼓浪屿、认识鼓浪屿以致为情所至多年。
同行的男士为不让我有忐忑和失望,非常有兴致地向我介绍鼓浪屿我概念以外的概念:万国建筑、钢琴之岛等等等等。我诧异,歌声里的日光岩,登了,“只见云海苍苍”,“渴望见到台湾岛”......不想扫同伴的兴,便随他去了。
窄窄的、蜿蜒的小道把他和我带向幽幽的深处,渐渐的,不知不觉的,我们走过了各显异国风情、表面却斑驳陆离的一座座别墅。奇怪的是,我们在这些红顶别墅群里竟没有碰到一个院子的主人。只是半开着的窗子能标示主人的存在;院子无声息,可所有院子的大门都没上锁,或是随意虚掩着,或是干脆大敞四开着。
在一座别墅前我们站立,端详着这个显得有点败落的庭院。整个院子植物有些杂乱,院子中间的椭圆形水池里飘落着颜色已出现锈痕的树叶,水池壁上积满了厚厚的泛着深绿色和嫩绿色的青苔,好像昭示着岁月的蹉跎和时光的延续。再看这座别墅,灰暗的外墙鲜明印刻着经历的风风雨雨,主人好像无心或是无力去修缮,唯一能看出它的身份的是红顶琉璃:低调中的雅致,没落依旧贵族。透过纱窗,我看到屋里老上海公馆的装饰,还有在花格玻璃灯罩下一架古典式的德国钢琴,钢琴盖是打开着的。同伴告诉我,在鼓浪屿,百分之八十的人家拥有钢琴。
我心中油然想起这样一句话,安心敬德,由静生安,由安生律,由律生德”。
我见到了鼓浪屿,走进了鼓浪屿,海浪声中的一个安详、静谧之地。就像一个心中充满爱情的大家闺秀,蕴藏激情而又守住安分,清高地享有着静默的纯情: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九年后,我再次登上了驶向鼓浪屿的渡轮。在渡轮的甲板上,我迫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鼓浪屿,心情不知为啥顿时紧张起来。
鼓浪屿的一条商业街把人们引向了岛上。
躲避着吵杂的人群,我在岛上寻觅着九年前的院子,九年前的感觉。依旧的幽幽小径带着我往岛屿的深处走去。不时进入眼帘的是零落建造的新式的小洋楼,在秋日的阳光下是很是耀眼,这些小洋楼为占一席之地,舍弃了老式庭院里的水池,也摧残了一些原本生长于斯的杂草。家家院门紧锁,大概是想锁住属于自己主人的安全以至安静吧,可惜,不想,也闭锁了这个世界给予它的原来的概念。一些老式别院,也许是为了不甘破旧,也许是为了表现现时依旧荣光,或是院子的树、草修葺一新,或是小洋楼搭上脚手架,迫切地等待着粉饰。
终于,走出了这片据说是鼓浪屿的开发区,我,就像一个穿越了热带丛林的勇士。
离开鼓浪屿的时候,我的眼前闪现的更多的是陈列在鼓浪屿钢琴博物馆里的一架架各具风情的钢琴,虽无声无息,无奏无鸣,但谁都不会质疑它们当年的辉煌和现实的价值,谁也不会质疑它们的独尊和贵气。相反,沉静,更增添它们所承载的厚重,让更多的后来人欲知它们曾经的故事以及永久的未来。
不几天,在厦门的临海高架桥上,我无意间又在茫茫水雾中看到了处在大海之中的鼓浪屿,整个岛屿掩映在葱葱的绿色之中,红顶琉璃不张扬地点缀其间。远望中的鼓浪屿还是那样的概念,独舒情怀,傲守孤芳——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记得有位波兰人为我们揭示了一个普通得说开了谁都明白,但始终不能自明的小道理:当说出“寂静”这个词,其实已打破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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