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三十四）——诸葛亮北伐明帝立后

      上集，我们说到魏太和元年、蜀建兴五年、吴黄武六年（公元227年）正月吴国解烦郡都督胡综、番阳太守周鲂率军讨伐彭绮，将其生擒。

      同年二月五日，魏明帝曹叡为了表示自己重视农业、鼓励农耕，依循旧例亲自到其名下的籍田中从事象征性耕作劳动。十五日，明帝下诏令在邺城为自己的生母文昭皇后甄氏修建寝庙，并派司徒王朗持节以三牲之礼到甄后陵墓祭祀。王朗前往陵园巡视，见那里的百姓多贫困，而明帝正在修建宫室，于是上书劝谏说：“从前大禹要拯救天下百姓免于灾难，先使自己的宫室尽量简陋，衣食尽量节俭；越王勾践为拓展疆界，也约束自己和家人，节俭家用补充国用；汉朝的文帝、景帝，为了发扬祖先的事业，停修了自己很喜欢且只需百金的楼台，只穿很俭朴的粗布衣；霍去病仅是个将领仍坚持匈奴尚未消灭，不置宅邸。这些都说明，有远虑者，近时要简略；要对付外敌，必须要内部简朴。目前，建始殿前面足够大臣列班上朝；崇华殿后面足够内官侍候问安；华林园和天渊池足够用于宴会和游乐。不妨先建成宫廷外的门阙，修筑好城池，其余的工程等年景好的时候再兴建。当前应当劝民农将耕田作为主要工作，整顿军队为紧迫任务。在人民富裕、军队强大以后，敌人自然会前来归服”。

同月二十一日，明帝大清早便到东郊祭祀了太阳。

      而另外一边的蜀国，丞相诸葛亮抓住魏文帝曹丕逝世，其子曹叡即位，缺乏统治经验的有利时机，决定出师北伐。于这年三月率领各路军队向北挺进，驻军汉中，将长史张裔、参军蒋琬留下处理丞相府的各项政务。在出发前，诸葛亮给刘禅上书了一份表文，以恳切委婉的言辞劝勉刘禅广开言路、严明赏罚、亲贤远佞，以兴复汉室，同时表达自己以身许国，忠贞不二的思想。这份表文便是闻名后世并入选语文教科书的《出师表》，其中具体的内容，柚萝在此便不再赘述。

      诸葛亮率军进驻汉中后，将兵驻屯在沔水北岸的阳平石马（今陕西勉县），因自己的长史张裔、参军蒋琬留在了都城，于是征召广汉太守姚軎为丞相掾，姚軎同时推荐了很多文武官员，诸葛亮称赞他说：“对国家效忠进益，莫过于举荐人才，但推荐者往往根据自己的崇尚。而今掾属姚軎举荐官员，却能刚柔并济地同时推举文官武将，以备国家之用，可称广博典雅。希望各位掾属都以姚軎为榜样，不负我对你们的期望”。

      魏明帝曹叡得到诸葛亮抵达汉中的报告，准备大举出兵向诸葛亮发起进攻。他就出征之事向散骑常侍孙资问策，孙资说：“以前武皇帝攻打南郑，征讨张鲁，在阳平之战中，身临险境，而后勉强取胜，后来又亲自率兵救出夏侯渊的军队。他曾多次说：‘南郑像天上的监狱，中间的斜谷道简直是五百里石穴。’由于那里的地形险恶，他庆幸救出夏候渊的军队能脱离险境，才说了上面的话。再者，武皇帝用兵如神，深知蜀贼栖息在崇山峻岭之间，吴匪流窜于江河大湖之上，因而加以容忍，暂时避开，不强迫将士们死打硬拼，不争一朝一夕的气忿，这就是所谓有可胜的机会便战，无取胜的把握便退的战略。如果现在进兵南郑讨伐诸葛亮，不但道路艰险，还要调集精兵，转运物资，再加上还要镇守南方的荆、徐、扬、豫四州，防止吴的水上进犯，共需兵力十五六万人，这样，就还需要征发更多的兵役，调集更多的物资，全国都会因此骚动起来，耗费巨大，这需要陛下深思。防守和进攻相比，仅需二分之一的力量。以我军现有的兵力，分派重要将领据守各险关要隘，威力即足以使强敌震恐，使我国边境安然无事，将士可以养精蓄锐，百姓也不受劳役之苦。数年之后，我国国力强，吴、蜀二敌必然自己疲惫下去”。明帝听后认为有理，停止了进攻计划。

      四月，魏国朝廷引发了一场关于钱币的讨论，话说当初魏文帝废止了五铢钱，以粮食和丝绢代替钱币。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社会上弄巧作假的现象越来越多，人们争相把粮食弄湿以获利，用很薄的丝绢买卖东西，朝廷虽严刑处罚，仍不能禁止。司马芝等人于是在朝堂上展开讨论，认为：“以钱作贷币不仅仅为了增加国家的收入，还可以减省刑罚，不如恢复铸造五铢钱更为有利”。魏明帝采纳了建议，于这月十日（乙亥日）下令恢复使用五铢钱。十九日（甲申日），下令开始在洛阳营建宗庙。

      六月，魏明帝曹叡命司马懿率所属军队驻守宛城，加督荆、豫二州诸军事。八月，明帝在西郊举行祭月仪式，同月，西域焉耆国国王特送其儿子来到明帝身边侍奉。

      十二月，魏明帝曹叡立贵嫔河内人毛氏为皇后，进封天下男爵子爵各进二级，对孤寡老弱生活无依靠着由官府赐给谷物，并封毛皇后的父亲毛嘉为列侯。曹叡立后的事情在朝堂上倒是没有遭到什么阻碍，但是却在后宫引发了波澜。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啊，这曹叡还是平原王的时候，曾先纳河西人虞氏为王妃，也就是他的正妻。而毛氏出身低微但姿色绝佳，在曹叡担任太子时，因选秀而入了太子宫，得到曹叡宠爱，很快被封为贵嫔。彼时，曹叡出入太子宫都要带着毛氏，和她同坐一辆车，给了毛氏无比的荣宠。此番，曹叡即位为帝，没有立虞氏为后，执意立了毛氏，自然让虞氏非常生气。当时已经是太皇太后的卞太后为了自己孙儿后宫的安宁，前往安慰、劝抚虞氏，却未曾想这虞氏也不是个软柿子，不仅不买卞太后的帐，还将曹操祖孙三代一并骂了，她说：“曹氏家族本来就好立地位低贱的人为后，从来没有按照德仪的标准去推选。如果能以德义立皇后，皇后负责管理宫内事务，皇帝负责朝廷政事，内外相辅相成，天下才能大治；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开端，也决不会有好的结果，曹氏亡国丧祀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要说这虞氏也是真敢说，不仅直接切中要害的数落了曹操祖孙三代，连带着也损了出身低贱的卞太后，还直言曹氏将亡国丧祀，这在当时，绝对是大逆不道之言了，那么脱口而出此等言论的虞氏将承担怎样的后果呢，我们下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