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变化

“老婆，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虽然分开了两年，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米彩很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没有变是对的。不管外面怎么变化，我们的内心都不应该变，这是我们灵魂层面的东西。因为这个我们才能在一起，才能永远的在一起”

“说着说着你躲到韩国去了，怎么变成说乐瑶了”，我先把思绪拉回来，继续问着米彩。

“是哦”米彩轻呼了一口气，好像回忆着什么。

“我的去向只告诉了莫子石哥哥，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我很信任他。所以我拜托了他治疗简薇。他这个人很有意思的，其实说起来和你有点像呢。他嘴很严，我不担心他和别人去讲。还有，他在医疗界很有人脉，我在韩国那段时间的医疗、检查什么的都是他给联系的，我很需要这个也很感谢他”。

“他说过把我拒绝相亲的事情告诉你，你才做了决定，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冒着生命危险做决定又是什么意思？生下所谓时碰到危险了吗？”，我有很点担心的问着米彩，脑海中不由得猜想着

“那是他夸张了。我从来没有犹豫过要不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他一开始也觉得我应该和蔚然在一起。告诉我帮你相亲时，我没有阻拦，我一直对你有信心。他比较粗线条，说起来倒是没有恶意的。不过听他不断说你拒绝了相亲安排，我还是很高兴的。他并不了解你。想念我、照顾简薇、公司运营，一摊子事情全压在你身上，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相什么亲呢？你的心从来没那么大。他一直生活富足，又有点理想主义，或者说纯粹是闲的慌，只是我不能这么跟他说，就由得他了。你明白吗？”

“是啊，我一开始知道他是蔚然的表哥，还有些排斥他，后面多了解了些，还是挺欣赏他的”。

“至于危险倒是有些，就是生所谓时遇到了难产。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回到美国了。医疗条件完全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米彩轻描淡写的述说着，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这件事上，我更倾向相信莫子石，而米彩的说法不过是想安慰我罢了。

“老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老公，真的不用担心，都过去了。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对此毫无怨言。那时候我想好了，baby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就是我的全部，只要他好好的，我愿意承受一切结果”。

在米彩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为母则刚”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吧。我沉浸在这种思绪中，除了用力搂住米彩，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是快要生了的时候回美国的，对我的不辞而别，我妈妈很生气。据她后来讲以为我回国找你了，但是看你整天东奔西走完全不知情，就让人四处找我，结果找不到，简直要把她气死了。我回去后直接回了家，她在电话里还怒气冲冲的。结果看到我大着肚子，气一下子就消了，抱着我又哭又笑的。说起来，还是靠所谓，我和妈妈才真正的和解了，过去的恩恩怨怨也放下了”

我一边听着一边担忧的说，“没有经过她同意，我们又至少表面上分手了，结果你却大了肚子，你妈妈难道不气？更恨我才对吧？”

“这个你倒是想多了。其实，在这件事上我也想多了，才把事情搞得很复杂。妈妈想我嫁人生子，至于嫁给谁、和谁生其实对她并不是最重要的。她先入为主的觉得你不合适，或者觉得蔚然合适，这都是她的想法而已，这是可以变化的。我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干涉，我不告而别她很快就慌了神。现在能看到女儿回到身边，还能有什么别的念头吗？她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米彩也是豁得出去的”

“这样啊，可我总觉得出现那种局面，有点不理直气壮”，我是了解米彩的性格的，有时候她也很坚持甚至固执。拿既成事实去和严卓美对峙，应该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了。可再想想，当时米彩还能怎么做呢？我即使在她身边，又能为她做什么呢？一种无力感冲击着我，这种感觉很久没有经历了。

“其实，除了我快生了这个因素外。我妈妈还是不断的跟踪着你的动向，你的所作所为她比我更清楚，至少那段时间是这样，可能她潜意识中对你的观感也有所改变了吧。毕竟你真的很努力，她需要这个。以前可以带着有色眼镜视而不见，但物换星移，人的情绪终归是会变化的，即使她不承认这点”，

米彩分析着当时的形势，又说道“她一开始喜欢蔚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蔚然在美国生活长大，各个方面都很符合她的预期，她于是把蔚然留在身边，还交给他一些外围的生意。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又觉得蔚然性格比较懦弱，和她那种狼性的性格并不相符。我一开始就明确的跟她讲，我和蔚然不可能在一起。各方面因素叠加在一起，妈妈的想法也变化了吧。她的意见是，孩子第一，我和谁在一起以后再说。对这个让步，我当然马上接受了。时间站在我这一边，完全没有必要闹僵。更重要的是，所谓生出来后，我妈妈高兴的忘乎所以，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吧，就像你爸爸妈妈看待所谓的感觉一样，甚至更加强烈，毕竟妈妈一个人在外面太久了，她其实很难的“

“我当然能理解。她是一个刚强的人不代表她不渴望家庭，她说过的”

“是的。事实上，所谓出生后，妈妈整天围着他转，好像要把在我身上亏欠的母爱全部给他一样，过了好几个月这种情况才算好一些……”

“啊？会这样吗？”

“怎么不会？她一样是女人，喜欢自己的外孙再正常不过了。妈妈整天都很开心，慢慢的我们两个之间的交心也多了起来。她想家庭、想我回到她身边陪伴，她赢了，不过我也没有输。过去的芥蒂和怨恨慢慢化解了。做了母亲后，我对我妈妈的过去也慢慢释怀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囿于过去的痛苦和芥蒂中其实并不明智”。

“我虽然知道了结果，但是听你这么说，还是很为你们高兴的”

“长话短说吧，所谓一天天长大，很顺利，我给他拍了好多照片、视频，以后你可以慢慢看。就是现在这样子啦。工作上，我妈妈一开始就要全交给我，只是被我怀孕和出走给打乱了。等我恢复了后就彻底撒手了，我感觉她也厌倦了商海中的搏杀了吧。开始告诉我守住现有的局面就可以了，后来我调动资源拿回卓美，搞出来了一系列的动作，她是清楚的可也没有说什么。按照她的说法，她负责挣，然后交到我手上，她就完成了自己的责任。至于以后怎么样她不想管了，只想享受家庭生活。她退的很干脆，倒是让我觉得意外。集团事物很多很累，她是真的厌倦了。这次要不是因为我要回国和你团聚，她已经很久没去上班了”

“以后怎么打算？”米彩知道我是担心她以后还是会很忙碌，回道“以前在卓美，我是临危受命苦撑局面。最后丢掉了卓美，当然有各种原因，包括你曾经自责因为盲目信任了方圆导致的，我以前没有怪你，现在更不怪你。事实上，我明白了，是我的原因。那时候我根本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即使当时做CEO，也不是因为我有那个能力，最多是我有那个潜力。而这个潜力是没有被充分发掘的“。

“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想起几年前米彩在卓美面对的局面，我不禁发自内心的赞赏着。

“嗯，我是努力过，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那时候我和妈妈的关系紧张你是知道的，可这件事给我的压力我不愿和任何人说，包括你。它已经成为了我心上的枷锁。带着这道枷锁，我好像被束缚了，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吗？所以，我很感恩那个时候遇到了你。虽然你第一印象给我的感觉是个人渣、无赖，但也带给我鲜活的生活。我被困在那种生活里已经很久了……”

回想起和米彩初次见面时的种种劣迹，我有些尴尬的沉默着，“不说这事儿了”

“为什么不说，你是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可恶了吗？”，米彩没有打算放给我，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但是没有发力，“昭阳，我们都在成长。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不必让过去成为自己的负担，没有昨天就没有今天”

“昭阳，你瘦了好多……”米彩的思维很跳跃，“我有所谓陪伴，虽然身体有点累但是心理上却是快乐的。你呢，很孤独吧？”

听着米彩的话，我不禁陷入了深思。两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有的时候真有走投无路的感觉，可是回头想想也没有多难，至少对比当下，当时的困难也算不了什么。

于是我对米彩说“瘦了吗？其实还好吧，我答应过你少抽烟的，现在真的很少了。酒也不太喝了，而且经常锻炼，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你刚才没觉得吗？

“臭贫~”米彩轻打了一下我的胳膊，娇羞的吃吃笑了起来。

“其实主要是心里有点累吧。就是一直想你，有时想的难受。工作上还好，就是摊子铺的大，节奏太快，好在几个公司的人力都配备的比较理想，大体情况你应该都知道的。路酷那边有陈景明、游戏公司有童子、广告公司那边颜妍也很能干，这些都是之前就搭好框架的或者准备的比较充分的，进军电子商务这块儿有安总的资源，主要也是靠你的影响。两年一下子就过了……”，说完这些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说起这几个公司，都和简薇有着关系。回想和她的恋爱、私奔、分手、纠葛，我的情绪低落了下来。想起简薇重伤、失忆、康复那段时间，我的心里泛起来阵阵的无力感和命运无常带来的心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