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年或是四年的光景吧,也是一个阴冷的半晌里,队长崔胜利领了一男一女两个戴大盖帽的公安站在了毛幸福家的大门前,袖了手在屋檐下晒暖的毛幸福一顶瓜皮棉帽遮了眼,猛地被队长喊醒,见了这光景打了个愣怔。男公安一脸和气地说,别紧张,我们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是这样,几天前我们抓到一个在逃犯,他招认三年多以前出逃时曾在这几面大山里躲过几个月,并在这里诱奸过一个哑巴女孩,我们就是想落实一下这个情况。毛幸福嘟囔了一句,人都没了还有啥用吗?两个公安意外地对视一眼,女公安还是拿出笔和记录本,问姓名?姓毛,名字?妮子,女公安耐着性子说我知道她是妮子,我问她叫啥?队长崔胜利忙说就是叫妮子,毛妮儿,再没有大名了。女公安郑重地写上:毛妮儿。接着问,籍贯,文化程度,怎么哑的?怎么死的?……
于是又牵扯出了另几个人,队长崔胜利给他们一一找到了落脚处:大脚的老婆跟湖北人跑了,大脚出去打工,两人都下落不明,四娃跳塘死了,老婆改嫁走了,队长感叹一句,那婆娘,靠不住啊!
虽说有日头晒着,隆冬的溜屋檐风还是冷得像剐刀,飕飕地往脖子里灌,几个人不时地跺跺脚哈哈手,只有毛幸福被憋得满头大汗,满心满身的不自在。总算是要完了,女公安合上了本子,男公安说有照片吗?我们要让犯人辨认一下。毛幸福说没有,公安惊讶地问,长了十几岁能没有照过相?毛幸福茫然地看着远处,说没,一张都没照过。公安嘟囔说,这个毛妮儿到底长什么样子哩?
毛幸福也在想,他的毛妮儿长什么样子呢?有时候,比如在他怀里抱着一袋东西时,或者冷不丁半夜里从梦里醒过来,他的毛妮儿清清楚楚,像是天天还跟在他身前身后,鼻子眼睛嘴巴,没一样不实实在在,她潮呼呼的小脸抵着他的下巴,安生的像只小猫;有时候,比如眼下,他越是着急,眼前越是雾蒙蒙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是高是低,是胖是瘦,他想啊,他的毛妮儿要是还活着的话,会长成啥样子了呢?
张国松,河南省叶县人,已在《莽原》 、《佛山文艺》、《黄河文学》、《厦门文学》、《特区文学》、《三月》等报刊杂志发表作品一百余万字,结集出版有中短篇小说集《那场风花雪月的故事》,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谨致感谢!
故土乡音
主播讲的真好,还有其他作品吗,介绍一下,谢谢
博涵Win 回复 @故土乡音:
感谢鼓励支持
故土乡音
这公安站着说话不腰疼
岁月静好_m22
听完了,觉得很沉重
博涵Win 回复 @岁月静好_m22:
嗯嗯,一个悲剧的结尾。第一次尝试读小说,读的不好,感谢您的支持鼓励🙏
清茶248402734
唉😔 感谢主播的精彩演播🙏
博涵Win 回复 @清茶248402734:
感谢聆听,感谢支持!
13518227zcn
可怜的毛妮儿,愚昧的乡村!
博涵Win 回复 @13518227zcn:
真是愚昧,可怜了毛妮这个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