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晓芬插队“楼房庄”点滴
( 一 ) 最美的三个清晨
重担在肩的晓芬起了个早,洗盥过后准备点着煤油炉。
房东小脚徐奶也同样起个早。她抱出上釉"锅粑罈"子、拿出她的"储糖罐"子,她把勺子伸进表层结壳的糖里费劲地挖两勺,放进一只″老花海″(青花瓷碗)里;鍋粑一层层地放碗里,用手压压实以求多放两块。这才将刚烧的开水赶快地冲进花海,只听一声"嗞啦…",碗口卷起一缕白色水䒱汽……,也许这也可称作"一声春雷″吧?
她老人家这连串动作,是在叫停晓芬煤油炉下面后,做出的。晓芬正为这么早吃不下面发愁哩。奶孙俩风雪同屋有什么好客气的!
这时,天已放亮,背书包上学的小孩围观晓芬吃锅粑,馋得咽口水。晓芬也心里骂自己自私、不跟孩子分享,转而不原谅了自己:姐今天不是出外"公干"吗!
"上学,都去上学!″徐奶撵走小孩重又坐到桌,喃喃自语又象跟芬子说:"锅粑脆生,糖水甜蜜″,芬子出门办事一定顺利。"奶奶不用担忧,我爸已搞妥了计划指标″!是啊,"近在楼台先得月"嘛,晓芬爸农林局干部……
这是又一个暖暖的清晨。晓芬至今记忆犹新:这天是她下到楼房队笫二年初春,回春乍暖,过早脱了寒衣,偶染风寒病啦!此刻正躺在场院棚改作的"知青小屋″床上想妈……蓦地几声"笃笃…″敲门声。″谁呢?这么早″。
晓芬强支病体起身开开门,"倪姨是您!"晓芬惊讶。
"是我芬子,见你两天未出工,听说病了,看我给你做病号面啦!快赶热吃″
晓芬看到面前这一大塘瓷缸香喷喷、热腾腾肉丝面,好几歺没吃了,还真有些饿……
面上淋了麻油、撒了葫椒粉,两片青菜叶一搭配一一色香味俱佳……病去掉一半。心想这不只是一碗普通肉丝面,是感人肺腑的″精神原子弹″!
倪姨乘我吃面工夫,又对我讲了好多劲的话。其中让我震憾的莫过于楼房队虎(志虎)、豹(崇报)、狗(严犬)和熊(马雄)四条汉子的"抗病″的壮举!
晓芬边吃边听倪姨倒出肚里故事:
有年正值"双抢"大忙,队里突然有半数男女劳力染上重感,发烧平走都一冲冲地直打踉跄。他们四条汉子倒好为了逼出汗,稻把担子一头杩座稻把山。
挑稻把话儿有工间休息,四个一合计,干脆来着狠的:他们把平时披肩上当"垫肩"、铺在地上当铺垫睡觉的五尺长"大手巾",往腰上一围当围裙,退下裤头,憋囗气一个"猛子"扎到塘中央…,头冒出水面齐声喊:"我们淬火"啦!
此举,虽然有违科学,然而农民们在对待病困的态度和抗击精神值得钦佩!
"女社员也不含乎,扛上三大碗,什么病都没了!"
时光追溯到恢复高考,晓芬报了名。
正式考试头天晚上,胡大妈跟晓芬约定:"芬子,明早考试从我家走,我给你准备早歺。"
这天早上,胡大妈为晓芬炒了一大碗雪里蕻加腌肉丁炒饭。并介绍说:"这饭‘结实`耐饿,保你考出好成绩!"
"心诚则灵",果然如愿,金榜题名。按志願晓芬录在安徽农学院农机系农机专业。毕业后分配在省农机局,一步一个脚印从办事员做起,副科到正科…一直做到正处,从处长岗位退休。为当初看到生产队妇女姐妹们的繁重劳动痛心不已。特别见女同胞这么多年仍负"三座大山″压迫得喘不过气:繁重劳作、繁杂家务、繁衍后代!"她决心为她们减负,那怕稍稍一点点也好。她的这些想法恐怕与吃的那碗雪里蕻饭有很大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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