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四十六）——吴成功开发台湾，董昭上书痛斥朋党

      上集说到，魏太和四年、蜀建兴八年、吴黄龙二年（公元230年）正月，孙权不顾陆逊、全琮的反对，坚持派遣将军卫温、诸葛直率兵渡海寻求夷洲（今台湾）、亶洲（今日本），打算俘获当地民众以增加民力。

      于是，卫温和诸葛直率军一万，带着充足的食物和淡水，率领着三十余艘船只组成的船队，扬帆出海，开启寻找夷洲之旅。他们按照《禹贡》的记载，日夜航行，数月后，终于到达夷洲。人马刚刚上岸，还没来得及欣赏风景，岛上的高山族居民便击鼓聚集，纷纷拿着长矛、弓箭、木棍冲了过来，卫温和诸葛直赶紧叫士兵迎击。高山族人虽奋勇厮杀，但兵器过于落后，用的长矛还是兽角制造的，箭头是用青石做的，又没经过训练，此时的吴国士兵穿戴着铁甲、钢盔，训练有素，而高山族人完全抵挡不住吴军的攻势，纷纷后退。

      高山族人退去后，卫温下令鸣金收兵，放弃追赶，就地扎营。他和诸葛直在帐中商议如何消除误解，与土著人建立友好的关系，完成吴王交付的任务。正在这时，士兵前来报告说有高山族代表求见，于是两人赶紧出帐迎接。交谈中才知道高山族人以为他们是强盗，才奋力抵抗的，现在按照当地习惯，战败方要派人向对方赠送礼物，以示和解。卫温、诸葛直马上说明他们的来意，并派代表带上礼物回拜。

      此时高山族还处在氏族公社阶段，没有私有财产，过着原始生活，分成许多部落，部落成员被叫做“弥鳞”，日常劳作，按照性别、年龄、强壮程度，男子担负上山狩猎、下海捕鱼、保卫部落、守护财产；妇女、儿童则在部落的管辖范围内采集树种、野果、植物根茎，为全体部落成员准备饭食，所有人都在一起吃饭，平均分配食物。部落中最高首领是酋长，氏族内部完全平等，酋长的住房和大家一样，都是石房，在房子周围围上一圈木栅栏。酋长房中唯一特别的是摆着许多人头骨，按照当地风俗，室内陈列的人头骨越多，表示杀死的敌人越多，本领也越大。在氏族部落中，没有法律，处理问题都是召开部落会议共同商议。见到吴派代表送来礼物，高山族的酋长为了表示对吴军的友好，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男女老少穿上鲜艳夺目、质地精致，色彩斑斓的氏族服装，头发盘于头顶上，用骨头做的簪子把头发束住，脖子上带着成串的珠子、贝壳、骨头等做成的项串，手腕、脚腕都带着玉石制成的镯子，成群结队，欢声雷动，载歌载舞，从白天直到晚上，夜晚架起篝火继续欢庆，吴军士兵也加入了歌舞的人群，卫温、诸葛直等与当地酋长一行人频频举杯。

      卫温等人就这样在夷洲住了下来，帮助高山族人耕种，并教给他们农业生产技术和铸造技术，和高山族人相处得非常友好，然而因为水土不服，许多吴军士兵生了病，即便高山族人热情帮他们医治，但由于医疗水平比较落后，在吴军携带的药物使用完后，病死的人越来越多，卫温和诸葛直商量后作出决定，返回吴国，有部分高山族人愿意跟他们一同去吴国，于是卫温、诸葛直和夷洲高山族人洒泪作别，带着数千吴国士兵和高山族人乘船回返。从此，夷洲和大陆的经济、文化往来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而夷洲就是今台湾地区，从吴国开发夷洲的记载，我们可以看到，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们前面说到孙权给卫温和诸葛直的命令是寻找夷洲、亶洲，如今，因为士兵生病，且亶洲路远，没能前往寻找，不过好在也带回了部分高山族人，那孙权会给予他们奖励还是惩罚呢，各位听众不妨猜一猜，我们之后揭晓答案。

      同月，代理司徒工作的董昭上书说：“凡拥有天下的帝王，无不崇尚尊重朴实忠信之士，深恶虚伪不实之人，这是因为后者毁坏教化，扰乱秩序，伤风败俗。魏讽在建安末年被诛杀，曹伟在黄初二年被处死。臣俯伏思量陛下前后颁布的诏书，极为痛恶浮华虚伪，想要打破拆散不正当的结党，常因此而切齿痛恨；而执法的官吏，却畏他们的权势，不敢监督揭发，导致败坏风俗的行为，越来越严重。臣暗中观察，当今少年不再把作学问当作进取之本，而专门以互相结交朋友为业。国中杰出士人也不以孝悌清廉修身为第一，而以趋炎附势营利为先，结成朋党，连成群伙，互相恭维，叹息怀才不遇，对依附自己的人连声赞叹，好话说尽，对不依附自己的人则百般挑剔，以至互相说：‘当今之世有什么忧虑不能消除，只怕人事关系不够，交结党友不多而已，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只要让他听几句好话，他就会像吃了灵丹妙药对你温和服贴’，臣还听说有人甚至指使家中奴仆宾客冒充差役，出入宫廷官府禁地，来往书信，探听消息。凡是这一类事情，都是国法所不容，刑罚所不能赦免的。即使魏讽、曹伟的罪过，也不比他们更重啊！”

      董昭这封上书，表面上看只是陈述一个社会现象，实则是有所指的。彼时，任尚书郎的琅琊人诸葛诞与任中书郎的南阳人邓飏等互相结成朋党，争着互相题词品评吹捧，以散骑常侍夏侯玄等四人为四聪，诸葛诞等八人为八达。这些少年郎，出身都不简单，诸葛诞是诸葛丰的后人，与诸葛亮、诸葛瑾是同族；夏侯玄是征南大将军夏侯尚之子；邓飏是东汉名将邓禹之后，然而却如董昭所言，不将作学问当作进取之本，专门以互相结交朋友为业，他们还发展了中书监刘放的儿子刘熙、中书令孙资的儿子孙密、吏部尚书卫臻的儿子卫烈为三预，即四四聪八达朋党的预备成员。

      那么对于董昭这份上书，魏明帝是否知其所指，又是否会采取行动呢，我们下集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