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的下场

2023-03-27 23:51:1127:43 921
所属专辑: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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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的下场

康熙年间,河南永济县李家庄,有个李双喜,父母双亡,娶妻刘氏,生一男孩取名金贵。

临过年前,妻子对丈夫说:“咱家粮食不多了,别人都趁年关到浏阳贩花朵炮仗,你何不跟去做趟生意?”

双喜说:“生意能做, 只是没有本钱。”

刘氏回:“我到娘家去借。”

刘氏到娘家说明来意,全家认可。哥嫂说明天拉粮食到集上变钱给你家做生意。

娘说:“别折腾粮食了,我的首饰往后也用不着,就拿去换钱当本钱吧!”刘氏拿着母亲的首饰盒,喜笑颜开地回家了。

双喜收拾妥当,次日凌晨随大伙做生意去了。他们走了一天,来到一个小集镇天黑了,找店住下。

第二天黎明,双喜同大伙起早赶路,匆忙行了一程,到饭铺吃早饭。

双喜向怀里一摸:“坏了!我的首饰盒忘在店里枕头下,我得去找 。"

双喜直往客店赶去,天到小晌午他满头大汗回到店家,问老板:“昨晚睡觉前我把首饰盒放在枕头下,清晨走得慌促,忘记带上。你拾缀铺时见到没有?麻烦您了!”

掌柜的说:“根本没见首饰盒,或许你掉在别处了吧,鬼知道!”

双喜说:“不能吧!首饰盒明明忘在你店,你怎支吾……”

老板把眼一瞪说:“难道我昧你的东西?你南北问问访访,金家老店匿过谁的东西?不要血口喷人,说多了烂你的舌头!”

双喜垂头丧气走出店门,越想越窝囊, 一气跑回家,扎到屋里蒙头大睡。

刘氏见丈夫半道返回,面带愁容,料到出事。 忙到屋里去问:“他爹, 出啥事哩!”

双喜可怜巴巴地道:“首饰盒忘在金家客栈,回去找,店老板不给还口出不逊。真对不起岳母大人一番好心,我不如死了好呀!”

刘氏心里一怔,她关心丈夫怕有个好歹,温和地说:“东西丢了拉倒、咱不做生意也能活过去,俺娘给的东西反正不让咱还!他匿了咱的东西不映己身,就映在他下辈子孙身上。”

媳妇一直劝到半夜,好话说尽,丈夫还是闷闷不乐。她搂着孩子偎丈夫脚头睡了。

刘氏睡到五更,一伸腿,床那头空空的。她慌忙点上灯,见丈夫在梁头上上吊啦!喊来左怜右舍,弄了老半天也没救活。

刘氏草草办完丧事,守着几亩薄田,一个襁褓中的儿子,过着清贫的寡居生活。转眼金贵长到十二岁,在南学攻书,天资聪明,早晚帮助母亲操持家务,又孝顺知礼。

金贵在十六岁春季的一天午后,于路上拣到一条皮口袋,份量沉重,交给了娘。里面有四只官宝,两封白银二百两。

金贵说:“天赐咱家巨富,从此咱不再受苦了!”

娘听了双目落泪:“你爹就是丢了东西才逼得死去!咱再穷决不匿人家的东西,我吃过的苦果,决不再让别人去吞!且记:“财帛贵重不遮好人眼黑,做人不能损德啊!”

儿子说:“娘的话是金玉良言,照您的吩咐去办!”

“明儿你不去上学,学馆里由我去说,你到拾东西的地方等候失主。”

金贵按娘的话,早上带着馒馒挎着粪筐,在拾物的地方愣等。连等够两天无人问津。第三天的晨饭后,大路上来了个二十多岁的后生,穿绸裹缎,牵匹高头大马,眼睛东张西望,神色紧张。来到金贵跟前,彬彬有礼:“小兄弟,你看到谁拾到一个皮口袋吗?”

金贵说:“你让我等得心焦啊!跟我家里拿吧!”

刘氏正盘腿纺棉,抬头看见儿子领个陌生的阔少,牵匹桃花马,知道找东西的来了,停下活让来人坐下。

那人忙问:“大娘,您拾到一样东西吗?”

刘氏说:“拾到不错,为找寻失主,儿子停学三天在路上苦等,总算把你盼来了,不知是啥东西,你能说对便拿去,说不对别怪我不给。 ”

那人道:我家住王家大楼叫王启明,奉父命到城里去交粮款,顺便再给妹妹买些陪嫁东西,不想马让牛车惊了,一阵猛跑网套磨破,到城里住店才发现东西掉了,急得一夜没睡,光想寻死,怎奈父母只有俺兄妹二人,岂不折杀老人!故此来寻。里面有官宝四只,两封白银二百两。”那人说罢热泪滚流,双膝跪下。

刘氏把王启明掺起道:“拾金不昧,做人的道理,你说的不差,当面点清拿去吧!”

那人点了东西分毫不少。随手取出一封白银说:“大娘,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权当小子孝顺您老,请收下,大恩后报!”

刘氏拒收:“我若想东西,就不让儿子在路上等你了。”

金贵娘俩把一封银子硬往口袋里装,那人执意再往外掏,撕打了一阵,刘氏生气,最后一点不留。

王启明被金贵娘俩的行为感动,二次叠膝跪倒:“娘受儿一拜,从今以后您就是我亲娘,收下这个儿子吧!如不同意,长跪不起!”

刘氏难为地眼噙泪水无奈道:“我收下你,穷婆子高攀了,我儿快起!”

王启明道:“娘的话过谦了,做人不应以穷富来区别,我看您娘俩穷得有志气,许多有钱有势之人,倒是利欲熏心,无钱不沾、无巧不贪,他们的人格与您相比,何啻天渊之别呢?”刘氏给义子烧茶做饭。王启明茶饭已毕,告别李家到城里去办事。

王启明事毕又返回李家,给母子各买了一身好衣服,还有糕点酒肉之类。临走时对义母娘俩说:妹妹王金凤八月十六出嫁,到时您们千万提前三天早去。一家人不说二话,家中贫寒,丢下五十两纹银,留作妹妹的喜礼,又写下去他家的路线就告辞了。

暑去秋来,时间易过。李金贵经过金秋院试点了秀才,又接近王启明妹妹出嫁的日期,他觉得双喜临门心里高兴,准备去喝干姐的喜酒。

娘说:“人家不过是热火话。穷人在富人面前三分矮,人家有心咱当知足,君子施恩不计酬,还是不去为好。”

金贵道:“哥哥是重情义之人,咱若不去岂不让他寒心,娘要怵路,我一人速去快回如何?”

娘应允了。临近喜期前,金贵照着王启明指给的路单,去了王家大楼。

李金贵人地生疏,凭着路单,鼻子下面扬官道,走了一上午颇觉顺当。傍晚,不巧路单丢失,他磨了狗尾巴圈子,费了不少冤枉路。来到金家镇已是红日西沉,一打听,距王家大楼尚有四十里。面前闪出一家“金家客栈”,黑门红牙子,贴着红联双喜。院内杂役人员,忙碌纷纷,他进去投宿。

打杂人员说:“金老板有喜事,不接客了。”

“请问贵地有几处客栈?”

“小地方,只此一家。”金贵犯了难为。这时从后院走来一人年过花甲,黑布大褂,灰鞋白袜,青缎子帽垫红疙瘩。此人瘦长脸,尖下巴,留撮山羊胡子,小眼睛,鼻头削尖,向下弯钩。商人模样。他是本店老板金达。有良田二、三百亩,还开着客店。他打量住店的青年相貌堂堂,细白面皮,举止文雅。心里有了主意,向客人问明了备细。

老板说:“家有喜事,本不接客,看你是位年轻学生,恐怕作难。谁人不出门,那就破例,请客屋说话吧!”金老板亲自端来两荤两素一壶酒一双筷。“请李相公先喝酒后用饭,大鱼大肉,随后上来。”

金贵少酒贪饭,饱餐已毕,说了道谢,拿出银子请老板留钱。老板摆手不收,只是低头叹气。金贵说:“东翁面临吉期,然何愁眉不展,不妨道出,小可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老板说:“不瞒学生,近几载我家门不幸,前年死了妻子,膝下仅有一子,明日迎娶,病魔缠身,不能行走,想托学生替儿迎娶,万望不辞!”金老倒地跪下。

金老的儿子叫金大来,胎生的小头大嘴、背锅。爹娘左哄右瞒给他说成亲事,近来又瘫痪卧床。金老见金贵人材可嘉,计上心来,有了救星,才热情招待,让他偷梁换柱,骗来媳妇方为上策。

金贵拉起金老板道:“老人家,此事昧丧天良,小生断不可从命!”

金老说:“这事不难,明天早早去接,娘家卯时发嫁,你指星过月一挡,把新媳妇接来就行,老朽感恩待德。你穿的迎亲衣裳都送你,另给百两银子拜金,快马一匹。回头再去王家大楼喝喜酒,第二趟已是轻车熟路了。”

金贵说:“衣服酬金之物我不贪取。看来你老着实为难,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我只好从命了。”

次日不到四更,金贵换了新衣,坐上轿子吹吹打打替人迎娶去了。天刚胧朦来到女家,迎客的围了一群,金贵一步一趋礼节应酬得当,赢得众人称赞,三请两让客厅落座。婶子大娘,姑舅两姨,看过新郎喜之不胜,齐向小姑报喜。

小姑正在秀房呕气,哭成泪人。她闻听金家郎君长相不佳又瘫痪卧床,死活不愿穿衣化装。爹娘嫂子挂着泪痕陪高就低,婉言说劝也不顶用。报信的七嘴八舌:金凤姑娘快穿衣上轿,你前世积得阴功,生成的娘娘命,金公子一表人才,谈吐大雅,不信?拜过堂入洞房,拿去蒙脸红子,保你美滋滋的啊!新人一听如吃蜜糖,赶紧穿衣打扮,巴不得一步到婆家面见郎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话或许有理。东方太阳露红,彩霞漫天。“清早烧霞,响午沤麻”是变天的预兆。接着西南天际黑云翻滚,几声闷雷,狂风怒吼,落下一场滂沱大雨,院里都是积水。执事们说,先开早席,雨过天晴发嫁不迟。

金贵被推上座,四人相陪,好酒好菜,金贵懒得去餐,他焦急万分如坐针毡,只盼老天风收云息,露出朝阳,接回新娘完成重托。谁知天不作美,大风小雨,一直下到中午还不住点。你说金贵那个急呀!

执客的领了事主的吩咐来劝新郎:过午拜堂违了吉时,在婆家、娘家拜堂都是一样,古今有之。金贵坚持不允,可拗不过大家,又怕露出马脚,只好顺水推舟。

傧相们拥出新娘,红伞罩顶,走进客厅,一阵鞭炮齐鸣,笙吹细打,拜过天地,入了洞房。吃罢交心酒,金贵在司仪的指使下,免强挑去新人的蒙脸红子。他害羞低头没瞧新人的容颜,只盼雨住返回。老天爷好像故意和他作对,雨不但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一直下到天黑。连轿夫吹鼓手等人只好住下。

夜幕爬上来,新房的长命灯分外鲜亮、皎白。金贵更觉心焦火燎:要他拜堂已是勉强,入洞房更觉犯难;面对洞房多姿娇女,并不感异样温馨,却是一壶苦药呀!他凝思冥想:我李金贵饱读诗书,功名在身,对于非份的儿女邪念决不染指!我宁可站着面壁一夜,也不偷看新人的容貌,任凭秋夜寒气侵身,冻死迎风战,更不沾新人温床半边!只等一夜天晴,丽日推出,我便得救了!

迭近二更,夜凉渐生,除了雨声潇潇已是万籁静寂了。忽听钗环叮当,他的肩头被轻轻一拍:“更深夜寒,请相公安歇吧? 良宵难逢啊!”那声音柔柔绵绵,悦耳耐听,拌着一股幽香雅味入鼻爽神。

金贵一回头,见新人在旁。一对柳叶细眉,紧衬银杏秋波,俊鼻子小嘴,唇红齿白,肌肤柔腻,三寸金莲,弓鞋玲珑生春,勾出巫山云雨。乃闺中绝丽!新娘也瞄准了新郎:五官端正,诗文儒雅,堪称上品标男!她心中窃喜,春波荡漾,默默祈祷:天赐良缘!不由自主地拉住郎君,请他罗帐安寝。金贵只顾挣扎,无可奈何便跪地痛哭,磕头求饶。

新人有点嗔怪倒在床上啼哭。洞房佳期缺少鱼水之欢,却迎来一片哭声。惊动丫环仆女到上房报事。老爷、太太赶来,见新郎跪着,二人俱皆哭泣不止。闺女说出新郎不愿同床安寝之事。

老头添了愁云,拉起新郎道:“论我的家业,闺女的人品,哪一点配不上金家?你二人结婚可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呀!贤婿不妨把心事一吐为快,让老夫明白。”

李金贵只得把家乡居住,名谁,替娶的原委一一讲出。

王老头说:“你既是李家庄的李金贵,可认识王启明?”

“他是我干哥,也住王家大楼,干姐亦是今日出嫁,我是专门来喝喜酒的,不巧投宿金家客店,他儿瘫痪在床,跪求于我替儿迎娶,偶遇雨隔,白天立逼拜堂又入洞房已属荒唐至极!我是读书之人,名节为重,岂能乱配鸳鸯。请老丈理解我的苦衷!”

“啊!原来是李恩公贤侄到了。您在重金美色面前无私无邪,堪称钢筋铁骨,凛然无比,可贵呀!启明说,喜期前三天你娘俩赶到,等至昨晚不见您来,认为摸错了路径,今儿天不明骑马接您去了。赶到你家,说你早来了,他又顶风冒雨刚返回,正在房里换衣服。快喊启明来见他兄弟!"

王启明见到李金贵,拥抱一阵亲热无比,两人都滚泪交流。“好兄弟,您的处境你嫂子全给我说知,李家一门贵在德高,难怪你十六岁入试秀才,前程海阔无边啊!兄弟,你陪着姐姐叙聊,我与爹娘到偏房商议一件事。”

约莫半个时辰, 王启明和父母进来。老头先发话:金家老板办事缺德,订婚时就欺上瞒下,儿子重病不能迎娶应言明停期,更不该央人易娶。他缺德别怪我无义!贤侄和闺女已经拜堂成亲,这是天缘巧合,断不可改。你不光是王家恩公也是我的贤侄贵婿!你夫妻在我家过半月之后,你哥送您回家,路过金家说明此事,他若出词,咱已是先礼而后兵了。”

金贵说:“伯父母双亲在上,侄辈的婚事需母命作主。”

“你不要讲了!贵父母之命你可敢不听,常言道:“家有长子国有大臣。难道启明就不能替母代劳主婚吗?”金贵还想犹豫,启明一使眼色:“你们夫妻还不拜过父母!”

金贵看到新娘含笑羞靥,像沾上露水欲放的一朵梨花,俊美极了。他甜在心头,喜上眉稍,遂掺起新娘,双双同拜高堂,又拜过兄嫂。至此,全家笑语言欢。

新婚佳期,男女绸缪,情切意绵,光觉夜短,倏忽过了半个月。王启明扣上轿车,一摇鞭来到金家老店。金老板见面珠泪纷纷,尽说好话陪礼。言及李公子替娶走后,儿子死去。听轿夫说,李公子已和王小姐成亲,这是天意啊!

金翁对死去了儿子又丢了媳妇是雪上加霜,万分痛心。他要求认李公子为义子,对孤鳏老人有点安慰。王启明等也同情金老的遭遇,表示欣然同意。金老头一时有了儿子和媳妇。精神好转,备办美酒佳肴款待他们。

一连留了三天,他们执意告辞。金老给义子封千两银子,又捧出红缎子小包递给王金风。

他说:“儿妻,这是我祖传的家宝,盒内有十件金首饰,样式精巧坚固,成色第一,只有你才配带,送你作为认亲之礼。”他们拜别金老,驱车李家庄。

刘氏见启明、金贵乘着轿车归来,还有一位华装翩翩绝艳的美娘,四名丫环仆女相陪。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启明把事实梗概向老人表明。并叫妹妹拜见婆母。刘氏惊喜交加,惊得是王小姐富生富长,怎能蜗居过清贫日月;喜得儿妻是义子的胞妹,雍容华贵,不费吹灰之力天赐良缘。

王启明说:“我带几石小麦,一部份金银,您先用着,缓几日我便回去,把妹妹的嫁妆送来,再给您置地盖屋。我妹妹虽富家闺秀,但难得的贤良,就当个闺女使唤,您老该享清福了。金贵敢要精心攻研学业,指日黄榜高中。 ”

次日清晨,王金凤对镜梳装。她把干爹送的首饰盒打开准备贴金缀银,美气一下,让婆婆高兴。掀开盒盖,但见金光缭绕,好光鲜的一套“十样锦”首饰啊!她正在兴叹,婆母被这首饰吸引过去。

婆母伸手拿过首饰盒,反正仔细地看了几遍。惊愕地问:“这套首饰是真金纯货,式样漂亮,怪值钱的。是娘家陪送还是亲戚添箱?”

儿妻答:“是金家镇金家客栈那个金老板,收金贵为义子,送我的见面礼呢!”

刘氏一听客店的名字如五雷轰顶,二目流泪像珍珠断线。就把当年丈夫出门做生意住此客店,金老板匿了首饰盒,气恼回家悬梁自尽的事说了一遍。

儿子和媳妇听后大为惊讶!金贵气愤道:“金老头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没有资格作我义父,我立时去找他算帐! ”

刘氏说:“此话不妥,这是上辈子的恩怨,如今不能再翻老皇历了。他匿咱的首饰盒逼死了您爹是缺德,不正映到他的妻儿身上么?其子不死,王金凤怎么能嫁到李家;你虽巧娶了他的儿妻,不属于夺妻之恨,他认你为义子,封千两纹银已是赎罪,还有咱的首饰盒又重返家室,你父之仇也不算‘不共戴天’;只是他偷人家的东西,说成是传家宝,是拉裤子盖脸,贼性难改呀!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是个孤老头子,风烛残年,不得与他一般见识。常言道:“一日认亲,百天有福’,你们仍以义父相待,至于首饰盒之事千万不可对他提起!”

儿子、媳妇对母亲宽厚仁慈的言行十分感动。

三年后金贵生一双儿女,京都会试又状元及第,黄袍加身。此时, 金老头病故,李金贵夫妇为他奔丧。 金老无亲房近支,所撇家产金贵一 文不图,全部过拨入官。他给金老头不砌墓, 只立一堵矮碑, 上端抹去 一角成为残碑,

碑文刻有李状元的一首诗, 供后人雅兴深思:

一生重德莫贪心,

姓金昧金非真金;

一盒首饰损几命,

聪明淑女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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