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集｜不自由也自由（二）也自由4

2023-05-07 15:00:5003:39 49

声音简介

鸳鸯枕上说明情由，彼此一笑，圆成好梦。不自由的花儿竟结出自由的果子，原来吕慧儷本姓庄闺名唤做淑仪。他向来只姓着姑母的姓，用着姑母替他取下的名字，比及他老子替他定亲的当儿，才复着他的本名。他那天从杭州赶回常州，见了他老子，含着眼泪说道：爹爹替我定下的亲事，女儿万难从命。他老子道：这家亲事是很相当的，你因甚么反对起来？！他道：违反女儿的自由意志。他老子愤愤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他道：除了杭州法政学校里学生王吉士都非女儿佳偶。他老子笑将起来道：痴妮子，我替你定的亲事正是那个王吉士咧……至于王吉士一方面只知老子替他订定的亲事，是一家庄姓的女儿，却不知庄姓女儿便是他的心上人吕慧儷。只为他那天在吕家乞婚失败一时失魂落魄，却不问着吕太太慧儷本姓本名唤做甚么。要是他早知道庄淑仪便是吕慧儷，便没有这番的误会。然而越是误会，越是观出意外的快乐。分明是不自由的结婚，却遂了他们俩的自由意志，所以这篇的标题叫做“不自由也自由”。
到了来早，吉士却把这位手执斧柯的媒人，感激个不尽，从前做的是“嫉媒”诗，现在却又依着前调，写着一首“谢媒”的新体诗道：
“折薪如之何？匪斧不克；
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这是甚么话儿！
唉！绝大多价值！
媒妁！媒妁！
你抡动着这柄斧儿，
一古脑儿把荒荆乱棘斩除，茁生了多少欢苗爱叶！
你手里的东西，
便是会亲的生禄，成亲的玉牒！
整席的谢媒酒，整封的谢媒钱，不消说得！
还要把你香花供奉，
捣蒜也似的磕头，磕一个无休无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