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了,我打出一个又一个包,我在日历上勾去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一天又一天。直到我们一起退休,我的压力机和我一起退休。
每天傍晚我把书装在皮包里带回家。我的住所里到处都是书,堆的满满的,一直顶到天花板。
三十五年来,我带回了两吨重的书。当我躺在床上进入梦乡时,两吨重的书犹如两千公斤的梦魇压迫着我,有时当我在睡梦中翻身,或者两脚乱踢喊出了声时,我便不免惊恐的侧耳谛听,生怕书堆坍塌下来,因为只要我的膝盖稍稍碰一下,或者只要我痛苦的大喊一声,头上的一切便会雪崩似的倒塌,珍贵的书籍便会像丰饶角一样从天上洒落下来,落在我的身上,把我像虱子似的压扁。
我仰面躺在书的天幕下,这些书上的文字连接起来足有几公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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